文史宴：17世纪世界第一富的既不是欧洲也不是明朝，而是这个帝国

文/杰弗里·帕克

莫卧儿帝国的皇帝，被誉为地球上最有权势的君主， 为什么会被人这么看待，我们要看一下莫卧儿帝国的建国史。

1639 年 4 月，帝国占星家第二次下决心举行仪式。他们将一只云雀献祭于俯瞰亚穆纳河、临近古城德里的断崖之上。工人立即将几名刚刚斩首处决的犯人尸体布列于莫卧儿帝国新首都的奠基石旁，这里被称为沙贾汗纳巴德：也即'阿巴德’（Abad）或是'沙贾汗之城’（city of Shah Jahan）。

九年后，沙贾汗举行了入城仪式，他带来的约 10000 名追随者也随他定居宫城（palace citadel）。宫城周遭的巨大红砂岩城墙让这个城防体系恰如其名：赤色要塞（the Red Fort）。

莫卧儿帝国的红堡

皇帝还督导建造了一所穆斯林学校（medrese），一家医院，一座在整个穆斯林世界都属最大的清真寺，还有一圈拥有 14 个城门的巨型城墙（绝大多数城门至今尚存）以保卫该城的 40 万人口。1627 到 1658 年间在位的沙贾汗打造了世界上唯一一个完全建于 17 世纪中叶的首都城市。

英国旅者约翰·奥文顿将新首都等莫卧儿人不菲成就归功于他们治下的'广袤土地’。这块'长近 2000 英里，有人认为更多’的土地给他们带来了'比地球上其余一切最具权势的君主还要多两倍以上的收入’。

此言不虚。

莫卧儿人统治着一块有半个欧洲大的领土，人口大约有 1 亿之多（与全欧洲的人口相仿，仅次于明代中国）。绝大多数莫卧儿臣民都生活在'从印度河口向东北延伸至富饶且供水充足的旁遮普人口密集区、再往南延伸至甚至更为富饶的恒河平原和孟加拉湾这么一块肥沃的新月地带’。农民种植着 19 种春作物和 27 种秋作物，每年都能保证两次收成。

莫卧儿帝国在世界中的定位

虽然主要来说仍是个农业国，但帝国还是有三座人口在 40 万乃至更多居民的大城市，以及 9 座人口在 10 万以上的城市。无论在城市还是乡间，手艺人都在制造种类繁多的高质量商品以供出口。

历代莫卧儿皇帝都直接统治核心区域的广袤土地。但自 1570 年以降，他们也承认声望素著的支持者（所谓'曼沙达尔’（mansabdars），字面意思即'拥有等级者’）在其余地区的统治。作为回报，各级曼沙达尔也向帝国军队提供特定数量的兵员。

沙贾汗治下有 400 多名曼沙达尔，但并非所有曼沙达尔都拥有相同规模的土地：迄今为止，最大份额的土地归到了沙贾汗的四个儿子名下。四名公子几乎占据了帝国 10%的土地。每块领土的出让都是所谓'贾吉尔’（jagir），字面意思就是'占地’。

原因在于，皇帝定期会将他的曼沙达尔从一处贾吉尔调往另一处。正如史蒂芬·达 尔指出，'这种体制需要准确估计土地收入，因此也就产生了土地测量的必要性。人们会依据测量结果分摊资金额度，以此供养每位军官手下的军队员额。这些特征必然制造了一个庞大的财政官僚团队。’

控制如此广袤多元的帝国，让莫卧儿历代皇帝都成了工作狂。不管是在首都、行军路上还是作战之中，他们每天都在公授头衔、颁布晋升命令、听取请愿、聆闻诉求、执行正义：某编年史家认为，皇帝在1660 年代'每天都在庭审法庭露面两到三次……为诉求者执行正义。’

莫卧儿皇帝一直将他们的决策标榜为神灵裁示。

沙贾汗的父亲贾汉吉尔（1605 到 1627 年在位时创设并引入了宗教'学徒’制度，求咨于饶具名望的穆斯林神职人员。他的儿子奥朗则布（1658 到 1707 年在位）可以单凭记忆整段背诵《古兰经》，'整夜整夜地待在宫中的清真寺里’，命令他的法官依循《沙里亚法》（源自《古兰经》等古代宗教典籍的穆斯林律法）办案。

沙贾汗于 1631 到 1653 年修筑的泰姬陵强调了伊斯兰教在政府中的核心地位：引自《古兰经》 的冗长铭文逐一解释建筑各部分和周遭各花园'何以复制了天堂’，主建筑穹顶则代表着真主的王座。唯恐人们不知这一点的沙贾汗命令将他本人的陵墓立即置于穹顶之下，再添上一行将他本人描述为'里兹万’（Rizwan，意为'天堂守门人’）的铭文。

莫卧儿建筑的穹顶

莫卧儿帝国拥有帖木儿帝国残存的武力，虽然不算特别强大，但在印度已经完全可以横行无忌，现在再加上伊斯兰宗教权威的加持，莫卧儿帝国在印度的统治终于稳定下来，皇帝也能够特别把宫廷建设得特别奢华和宏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