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神秘文化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一是它是未知的，是现有的科学知识是无法解释的。二是有一定的市场，为人们所相信，所需要。神秘文化不等于封建迷信，对此只能通过时间来验证，用事实来说话，而不是强行禁止取缔。“敬鬼神而远之”语出《论语・雍也》篇，表明了孔子对于鬼神的态度。大多数关中人认为，鬼神之事是无法说清楚的，说没有吧，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说有吧，有没有任何人见过，于是他们便坚持“信则有，不信则无”，主张“不承认、不否认”。对那些学了一点哲学皮毛的就满世界嚷嚷“无神论”的年轻人，大人总是极力劝慰安抚，告诫他们“不信就不信，千万不敢胡说”。关中人把无法解释、无法解决的问题称之为怪事。遇到怪事，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就会想到请人禳治。小说《白鹿原》中就多次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可以说巫术行为已经成为故事情节的关捩点，每个神秘仪式的出现都会掀起一个新的浪潮，或明或暗的成为情节升华和拐点的标志。比如说第一章，我们就看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捉鬼场面，白佳轩发现胡氏的异样后，想到了祖辈流传下来的土方子，以豌豆驱鬼。还有，瘟疫来临之后，面对鹿三的女人、仙草、鹿三等人一个个倒下，村中人又一次想到了求神保平安，不过他们想着为田小娥修庙塑身求平安，而白嘉轩主张烧掉田小娥的骨骸并在破窑上建六棱砖塔驱邪……禳治怪事的方法大多数是求神问鬼，下边按照自己了解到和经历过的简单做以介绍。首先，是在院门口烧纸（烧一把火）。很多走夜路回家的人，害怕自己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家，就让家人提前在门口放了纸（或者柴草），自己点燃了纸（柴草），等火烧旺了，从火上跨过去，然后赶紧进门。最简单的也要用打火机烧几下或者走夜路时点根烟。之所以这样做，大概是邪祟之物都怕火的缘故。其次，是剪送病娃娃或者叫魂娃娃。“送病娃娃”是剪一个骑马人或飞人，骑马的意思是祈求神灵骑马腾飞招魂快速附体、快速除病。家里人拿着纸人用火点着在病人身上绕一绕，一边念叨着说：“送子头上头上轻，送子身上身上轻，送散了，不见了，病不再犯了。”纸烧完了，往水碗里一扔，然后把水倒在十字路口，送走恶鬼，病就除了。如儿女在外被惊吓，母亲剪下“叫魂娃娃”，赶到受惊吓的地方，然后一边向回走，一边呼喊娃的名字，“××我娃快回来，×× 我娃快回来”。回到家把“叫魂娃娃”的剪纸放到娃娃的身上，魂就回来了。孩子被惊吓，只有母亲的召唤才最灵。还有一种是剪两个人形手拉手走过来，说是“叫魂娃娃”引着孩子的魂回来了。按照杜军护《剪符通灵与关中幡语——关中庙宇信仰剪纸浅述 》一文的说法， “宗教剪纸艺术是将民间信仰与剪纸艺术结合得最完美的民俗文化活动形式，起始于远古人类对图腾的认知敬畏，进而以祭祀、巫术等形式来达到辟邪、除病、祈祥的目的。”再次，清水立筷子送邪祟。据说家里如果有小孩或老年人生病（感冒，发烧，惊悸，颤抖，惊闹等病态），就会找一个年长的老人（或懂得此术的人），盛一碗清水（一般是井水），将三根筷子放在碗底竖立。如果能立起来，证明是有死去的亲人想念活着的亲人（也就是鬼怪缠身，邪祟相侵），即祷告让那个亲人（或邪祟）离开，病痛立即祛出。一般来说清水立筷子要立三次。第一次立是为了确保是否真的遇邪，用白瓷碗盛一碗清水，取三根筷子，右手握住筷子立于碗中，口中默念：撞了你的桥，拦了你的路；不论你是因何亡，无意冲撞莫见怪。既然寻得我家郎，献你点水饭行路餐；食毕请速速离去，无怨无仇者回避。念完之后，松开手，如果筷子立在水中，那说明的确遭“冲邪”。第二次立是为了确认到底遭遇了什么邪，这个时候一般根据身上的症状难推断。比如身上发冷很可能是遭遇了水邪，发烫则可能遭遇了火邪，发抖可能是遭遇了病邪；这时候再将筷子立于水中，问它是哪路邪祟，如果筷子不倒则说明找准了。第三次立是为了请邪退散，确认完之后，这时候就得准备水饭驱邪离散了，同样是右手握住筷子，立在碗中，口中默念：随缘水饭，食毕退散；莫再牵缠，佑儿平安；如若再犯，按法敕令。然后将准备好的生米倒入清水中，届时邪祟食毕就会自己离去。倒完水饭之后筷子一般会倒，这时候要注意筷子的方位，如果朝着门外说明送走了。如果朝着屋内说明并没有，这时候就化点纸钱什么的给送走等等。最后，还有给门头上挂小圆镜子的做法。据说可以让带有邪气的东西现出原形，将之挡在外面，还可以将家中的不好的东西反射到其他地方去。也有人说，用来化解煞气的必须是八卦镜，如果是普通的镜子，反射作用也就很一般。如果，家里没有煞气，还要学别人挂一面镜子就显得有点多余了，有的时候甚至会把家里的财气和好运都给阻挡掉。最后要说的是，在门头上悬挂镜子的做法有时候会影响邻里关系，尤其是门对门住着的那种，人家会认为你这是针对他的。我不主张将自己所不熟悉、不了解的事情，简单地不加分析地定义为封建迷信。因为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在不断的完善和更新，很可能我们现在称之为封建迷信的东西就会被重新定义，所以对这些未知领域，我觉得称之为神秘文化会更好。对于科学和迷信之间的界限，不能强行地破除和取缔，要靠人们认识的自觉转化，当人们认识到禳治的方法无法解决自己所遇到的难题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选择科学。这不，现在用剪送病娃娃或者叫魂娃娃、清水立筷子这些方法禳治怪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总之，要执守祭礼，虔诚地祭祀鬼神，要但不迷信鬼神，不谈死后的世界。要重人事，重现世生活，也就是说“活在当下”，这样才能“慎终追远，民德归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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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乾州蕞娃：小议关中民俗之神秘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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