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水四色,第1张

玄灞素浐

关中之失去国都地位,主要还是长安城被彻底毁灭的结果,是长安城毁灭后关中生态环境恶化的结果。关中生态环境的恶化不是一朝一夕之故。隋唐两代三百余年,关中地区人口大量增加,黄土高原开发过度,森林急剧消失,天然植被大量减少,水土流失严重,土壤肥力下降,水旱灾害不断出现,所有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关中地区特别是浐灞地区的生态环境。

浐灞地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十万年以前。即便从文明程度较高的半坡人算起,至少也有六千多年的岁月。六千多年以来,浐灞地区经历了一系列变迁。从大量文献来看,历史上浐灞地区曾几度辉煌,给人留下美好的印象。在浐灞地区的“史前”文化遗址中,半坡遗址名闻遐迩,是黄流域最具代表性的文化遗址。20世纪以来,考古工作者在这里发现大量的“史前”文化遗存。

浐灞地区有许多文化内涵十分丰富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其中“灞柳风雪”妇孺皆知,被列入著名的“关中八景”。所谓关中八景即指华岳仙掌、骊山晚照、灞柳风雪、草堂烟雾、雁塔晨钟、曲江流饮、太白积雪、咸阳古渡等八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民间“关中八景歌”云:“华岳仙掌首一景,骊山晚照光明现。灞柳风絮扑满面,草堂烟雾紧相连。雁塔晨钟响城南,曲江流饮团团转。太白积雪六月天,咸阳古渡几千年”。由此可见,关中八景在民间影响是很大的。

在关中八景中,灞柳风雪占有重要的地位。灞水、灞桥、灞柳自古闻名于世,形成千古传颂的“灞柳风光”。关于“灞柳风雪”,民间流行着一个传说。唐太宗李世民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开明皇帝之一,他雄才大略且能虚心接受大臣们正确的意见,在他当皇帝不久就造就了“贞观之治”的繁盛局面。随着来往人口的逐渐增多,灞河上原有的桥梁已不能满足人们出行的需要了,于是唐太宗派尉迟敬德在灞河下游另外修筑一座大桥。当尉迟敬德带领大量工匠和民工来到筑桥地点才发现灞河滩全是泥沙,没有打墩所需的石头;在不知名神仙的指点之下用泥沙制成碌碌并效仿刘玄德三顾茅庐请孔明的典故,数次屈尊请到了当地一名号称“活鲁班”的老匠人。在他指点之下,把糯米熬成汁用来固定碌碌的接口,终于修成了大桥。大桥修成之后,尉迟敬德又率领民工在灞河两岸。砌石筑坝,培植杨柳,这时一位诗人经过,惊叹两岸柳树如荫,堤下菱花斗艳,不觉连声赞叹:“灞柳风雪,菱花盛开,真是一副如诗胜画的奇景啊!”“灞柳风雪”的说法也就一代代的延续了下来,到今天仍是长安八景之一。灞桥架于灞水之上,古往今来,不仅是西安东行的交通要冲,而且以它的壮美身姿和四周秀美的景色久负盛名。灞桥一带,古桥石路,浅水清澈,杨柳青枝细叶,飞絮如花似雪,呈现出“灞柳风雪扑满面”的美景。以风雪喻柳絮,最早见于北朝刘义庆所撰的《世说新语》中对东晋权臣谢安描写。一日,谢氏一门在堂前赏雪,谢安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叹道:大雪纷纷何所似?他的侄儿谢朗对道:散盐空中差可拟。一旁的侄女谢韫认为此喻不当,于是应声吟道:未若柳絮随风起。谢安听后赞叹不已,而谢韫由此也在历史上留下了“咏絮才”的美名,从此柳絮与风雪互为借喻,也才有后来的“灞柳风雪”之称。

由于灞柳风雪是关中八景之一,因而受到文人墨客的普遍关注。现在碑林博物馆中珍藏着两种与灞柳风雪相关的石刻:一种就是明人朱集义所刻画的“灞柳风雪图”。另一种则是清人武林一所画的“灞柳风雪图”。前者是朱氏所绘“关中八景诗图”之一,刻于清康熙十九年(1680)。分上下两段,上段为“灞柳风雪诗”:“古桥石路半倾欹,柳色青青近扫眉。浅水平沙深客恨,轻盈飞絮欲题诗。” 注云:“霸水者,本滋水也。……旁多树柳,每至春杪柳絮迎风起云涌,直与冬雪无异耳。”下段为“灞柳风雪图”:图的远处为秦岭山脉,群峦起伏,连绵不断;近处为灞岸灞桥,客舍栉比,垂柳依依,行旅自东向西从灞桥上通过。后者是武氏所绘“关中八景”条形图之一,刊刻年代略晚于前者。图高128厘米,宽32.5厘米。选取灞桥西端一角,采用工笔画法。图上桥梁、树木、人物、建筑与朱图迥异,显示出不同的风格。尽管这两种“灞柳风雪图”和内容与风格不尽一致,但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灞柳风雪”的主题。面对这两幅图画,我们不难想象当年灞河沿岸的旖旎风光以及灞桥上车水马龙的繁忙景象。

汉唐时古人多送客至灞桥,且多折柳相送,因有“灞桥折柳”的典故,又有“思诗在灞桥风雪中驴子上”之说,故画者常常改“灞柳风雪”为“灞桥风雪”,并以此为画题,创作出许多优秀的绘画作品。明代画家吴伟(1459—1508),字士英,号鲁夫,更字次翁,称为“小仙”,江夏(今湖北武昌)人。幼孤贫,流落江苏常熟,被人收养,自幼弄笔墨习画山水人物。成化年间,入宫作画,后赐“画状元”印和居第,声名更甚。其画“笔势飞走,乍徐还疾,倏聚忽散”。属江夏画派代表人物。吴伟的《灞桥风雪图》,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画中绘一骑驴老者,似乎心有所感,俯首觅句,正于风雪中渡灞桥,身后山野绝壁,风雪弥漫,草木凋零,河流封冻,寒气迫人。该画颇具诗意,画者用笔奔放,健拔、简洁,颇有气势,放纵有余但精严不足。沈周(1427—1509)也有类似的作品。沈周幼时从其父沈恒吉、伯父沈贞吉习画,取法董源、巨然;青年时代,向杜琼、刘珏、赵同鲁学画,步入中年又以黄公望为师,晚年则醉心吴镇。沈周家境富裕,无意仕途,自娱于琴棋书画、花鸟虫鱼之中,玩古董、交朋友,游山玩水、品茗赋诗,过着文人雅士的生活。因此,在他的笔下,人物、山水、花鸟无一不入神品。沈周不仅为吴派的宗主,明代四大画家的领袖,也为明代山水画代表画家,对当时和后世文人画的发展有重大影响。1902年,著名画家齐白石应朋友夏寿田的邀请,远赴西安。北上途中,他边走边停,每逢胜景奇迹,便泼墨挥毫一番,其中最为得意的是《洞庭看日图》和《灞桥风雪图》两画,都是捕捉特殊气氛的精妙之作,晚年自题有“蹇驴背上长安道,雪冷风寒过灞桥”之句,并刻有“曾经灞桥风雪”石印一方。当代著名画家罗国士亦绘有《灞柳飞雪图》,画中枯黄枝柳,在冬日凛冽的风雪中猛烈的横扫天际,空中雪花飞舞,柳下二骑者依依相别,暖暖深情寓于刺骨风雪中,给人以心灵上极大的震撼。绘画作为艺术作品,拥有极大的想象空间,夸张了现实的情境,然作为一种美化了的风情,对于灞岸风光无疑是一种升华。 

灞桥附近,每至季春三月,依依披拂的两岸灞柳,放眼望去,满目含烟,万缕千丝,柳絮迎风,漫空飞舞,犹如冬雪天降,轻灵中无不透着浪漫的诗情,由此醉倒了无数文人骚客。唐诗《灞上》即绘其景:鸣鞭落日禁城东,渭水清烟灞上风。都旁柳阴回首望,春天楼阁五云中。宋代张先有“絮软丝轻无系绊,烟惹风迎,并入春心乱”的诗句,风情无限,直恁撩拨人心。佳景引来无数踏春寻游之人,于是灞畔逐渐成为春游长安的风景胜地。人们或相聚而欢,或相与饯行,饮宴其中。有诗云:伊川别骑,灞岸分筵。对三春之花月,览千里之风烟。望青山兮分地,见白云兮在天。寄愁心于樽酒,怆离续于清弦。共握手而相顾,各衔凄而黯然。[1]亦有:筵开灞岸临清浅,路去蓝关入翠微。想到宜阳更无事,并将欢庆奉庭闱。[2]似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之无奈,又有“西出阳关无故人”之感伤与豪迈。

古代在灞桥上,演出了一幕幕良朋挥手,夫妇分袂,而或游子辞亲,志士去国的生离死别。灞水两岸自汉时起,便广植柳树,放眼望去尽是垂柳依依。送客至此,总要折下一枝柳条赠与远行者,既表达款款惜别之情,又寓意人去他乡,宛如柳木随遇而安。概取“柳”与“留”之谐音。至隋唐之际,此风更盛,曾在此留下了无数感怀伤情的诗文。隋代的《送别》写道:“杨柳青青着地重,扬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华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此诗由灞岸的无限风光感叹离人未归的凄苦之情。灞桥经年累月历经别离之苦,渐成“情尽桥”,“断肠桥”,“断魂桥”。据《唐诗纪事》记载:雍陶有一次送别旧故,行至灞桥,问随从曰:“此桥为何称情尽桥?”随从道:“因送别到此为止点,故称之情尽桥。”雍陶有感于惜别之情:“从来只有情难尽,何事名为情尽桥,自此改名为折柳,任它离恨一条条。”这就是脍炙人口的《折柳桥》。又有“来迎去送,至此黯然,故人呼为断魂桥”。灞柳赠别,包含多少离愁别绪,寄托无限深情浓意。

灞岸风光绝非成于旦夕之间,而是历经数十辈人的悉心维护。汉唐时期的西安气候温湿,土地肥沃,水网密布,著名的河流就有八条,时言“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这种环境十分有益植被的生长。秦汉时人们开始在灞河两岸筑堤植柳。今天的园林学家认为柳树不适宜栽种在江南园林中,因其“叶重枝密,如帷如幄,少透漏之致,一般小园,不能相称”,“而北国园林,面积较大,高柳侵云,长条拂水,柔情万千,别绕风姿”,所以柳树特别适合栽植于北方水域。灞桥柳正如鱼得水,经过百年的沧桑,隋唐之际竟形成了“杨柳含烟灞岸春”的美景。晴日当空,有“漠漠杨花灞岸飞”,[4]春雨迷蒙,亦有“雨余笼灞岸”,“灞岸零雨夕”。[6]柳以其绰约的风姿及人们赋予的文化内涵,成为民众心目中与梅、兰、竹、菊同等的圣洁之物。因之,爱柳之人比比皆是,植柳之风也颇为盛行。长安城内从河边到陌上,从桥畔到楼台,从宫禁到皇苑,从王府到宅院,无处不见婀娜多姿的柳,所谓“烟柳满皇都”是也。甚至还有许多以柳成景的地方,如灞柳、青门柳、章台柳、清宫柳、御沟柳等。其中又以灞桥柳最具盛名。至宋代,都城东迁,又因霸陵归道和故桥已毁,灞柳荒废。柳咏在《少年行》中写道:“参差烟树霸陵桥,风物尽前朝。衰杨古柳,几经攀折,憔悴楚宫腰。元代,灞柳又重获生机。据《西安府志》记载,当时“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游人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明清时,古桥虽已残破,但灞柳风姿不减当年,尤其经朱集义在“关中八景”中对“灞柳风雪”的绘咏和渲染,从此“灞柳风雪”成为家喻户晓的盛景。

灞岸风光,无柳不成,唯柳亦难成,需要其它物景陪衬其间。潺潺北流的灞河之水,无疑是灞岸风光的另一精妙所在。有诗云: “筵开灞岸临清浅,路去蓝关入翠微”,“浅水平沙深客恨,轻盈飞絮欲题诗”。灞水之清冽有其得天独厚的条件,灞水源于秦岭,汉唐时期相对温湿的气候,适合植被的生长,由之秦岭植被茂盛,从源头上保证了灞河的水质。其后秦岭虽有所开发,但总体而言,人为破坏有限,且其支系庞杂,流域亦广,两岸又广植柳树,起到了很好的固堤固沙之效,由此才得以呈现“水忆池阳渌满心”。

灞桥本身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在波涛汹涌,河面宽阔的灞河之上,一座巨型大桥凌空而起,其恢弘气势和壮观景象怎不令人惊叹。唐代诗人王昌龄在《灞桥赋》诗中赞叹它“若长虹之未翻”,这是对隋唐灞桥恢弘气势的真实描绘。灞水两岸,除栽有大片的柳树外,亦有各色花木点缀其间。如桃树,它原产我国,花色艳丽,是古时园林中常见的树种,在古代的诗词中屡见“桃花园”。在已是“回头灞岸阴”的无边柳色中,星星点点的桃花缀饰,有诗云,淮南枫叶落,灞岸桃花开。三月飞絮,缤纷桃花,现于灞岸。秋菊也是古人喜爱的花卉,在灞岸也多有种植。《岁时广记》有“灞岸菊花秋”之辞。唐太宗也留有“桂白发幽岩,菊黄开灞涘”之句。(李世民:《度秋》,《全唐诗》卷一)“ 重九开科历,千龄逢圣纪。爰豫瞩秦垌,升高临灞涘。玉醴浮仙菊,琼筵荐芳芷。一闻帝舜歌,欢娱良未已。” [8]灞岸秋菊也是诗人常常吟咏的对象,尤其是在灞柳只剩下枯枝黄叶,絮也早已散尽的秋日里,多少呈现出与春日灞涘别样的风光。绿草是灞河堤畔、柳下必不可少的铺陈,古有诗云:“灞岸秋草绿,却是还家时”,“灞岸草萋萋,离觞我独携”,青草诚然渺小,却不低贱,尤其是其顽强的生命力,备受文士推崇。

俗语言“水清则池鱼现”,有诗道:“灞涘长安恒近日,殷正腊月早迎新。池鱼戏叶仍含冻,宫女裁花已作春。”凛冽清水之中,水禽相戏,野趣天成,故有“听莺离灞岸,荡桨入陵阳”的雅致。



八水四色,c6f6c2628cc1c9275fd93c53bbbe1c5d.jpeg,第2张

浐河水清且浅、河床缓而水流慢,名为“素浐”。与其相邻的灞河水深且广、水色浑厚,故有“玄灞素浐”之称。西晋文学家潘岳在《西征赋》就有“玄灞素浐”之语:“南有玄灞素浐,汤井温谷;北有清渭浊泾,兰池周曲。”八水四色,第3张

《西征赋》

  岁次玄枵,月旅蕤宾,丙丁统日,乙未御辰。潘子凭轼西征,自京徂秦。乃喟然叹曰:古往今来,邈矣悠哉!寥廓惚恍,化一气而甄三才。此三才者,天地人道。唯生与位,谓之大宝。生有脩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鬼神莫能要,圣智弗能豫。

  当休明之盛世,託菲薄之陋质。纳旌弓于铉台,讚庶績于帝室。嗟鄙夫之常累,固既得而患失。无柳季之直道,佐士师而一黜。

  武皇忽其升遐,八音遏于四海。天子寝于谅闇,百官听于冢宰。彼负荷之殊重,虽伊、周其犹殆。窥七贵于汉庭,畴一姓之或在?无危明以安位,祗居逼以示专。陷乱逆以受戮,匪祸降之自天。孔随时以行藏,蘧与国而舒卷。苟蔽微以缪章,患过辟之未远。悟山潜之逸士,卓长往而不返。陋吾人之拘挛,飘萍浮而蓬转。寮位儡其隆替,名节漼以隳落。危素卵之累殻,甚玄燕之巢幕。心战惧以兢悚,如临深而履薄。夕获归于都外,宵未中而难作。匪择木以棲集,尠林焚而鸟存。遭千载之嘉会,皇合德于乾坤。弛秋霜之严威,流春泽之渥恩。甄大义以明责,反初服于私门。

  皇鉴揆余之忠诚,俄命余以末班。牧疲人于西夏,攜老幼而入关。丘去鲁而顾叹,季过沛而涕零。伊故乡之可怀,疚圣达之幽情。矧匹夫之安土,邈投身于镐京。犹犬马之恋主,窃託慕于阙庭。眷鞏、洛而掩涕,思纏緜于坟茔。

  尔乃越平乐,过街邮;秣马皐门,税驾西周。远矣姬德,兴自高辛。思文后稷,厥初生民。率西水浒,化流岐豳。祚隆昌、发,旧邦惟新。旋牧野而历兹,愈守柔以执竞;夜申旦而不寐,憂天保之未定;惟泰山其犹危,祀八百而余庆。鉴亡王之骄淫,竄南巢以投命;坐积薪以待然,方指日而比盛。人度量之乖舛,何相越之辽迥!

  考土中于斯邑,成建都而营筑;既定鼎于郏鄏,遂钻龟而启繇。平失道而来迁,繄二国而是佑;岂时王之无僻?赖先哲以长懋。望圉、北之两门,感虢、郑之纳惠。讨子颓之乐祸,尤阙西之効戾。重戮带以定襄,弘大顺以霸世。灵壅川以止鬭,晋演义以献说。咨景、悼以迄丐,政陵迟而弥季。俾庶朝之构逆,历两王而干位。踰十叶以逮赧,邦分崩而为二。竟横噬于虎口,输文武之神器。

  澡孝水而濯缨,嘉美名之在兹。夭赤子于新安,坎路侧而瘗之。亭有千秋之号,子无七旬之期。虽勉励于延吴,实潜恸乎余慈。

  眄山川以怀古,怅揽辔于中涂。虐项氏之肆暴,坑降卒之无辜。激秦人以归德,成刘后之来苏。事回泬而好还,卒宗灭而身屠。

  经澠池而长想,停余车而不进。秦虎狼之强国,赵侵弱之馀烬。超入险而高会,杖命世之英蔺。耻东瑟之偏鼓,提西缶而接刃;辱十城之虚寿,奄咸阳以取儁。出申威于河外,何猛气之咆勃;入屈节于廉公,若四体之无骨。处智勇之渊伟,方鄙吝之忿悁,虽改日而易岁,无等级以寄言。

  当光武之蒙尘,致王诛于赤眉。异奉辞以伐罪,初垂翅于回谿;不尤眚以掩德,终奋翼而高挥。建佐命之元勳,振皇纲而更维。

  登崤坂之威夷,仰崇嶺之嵯峨。皐託坟于南陵,文违风于北阿。蹇哭孟以审败,襄墨縗以授戈。曾只轮之不返,緤三师以济河。值庸主之矜愎,殆肆叔于朝市。任好绰其余裕,独引过以归已。明三败而不黜,卒陵晋以雪耻。岂虚名之可立?良致霸其有以。

  降曲崤而怜虢,託与国于亡虞。贪诱赂以卖邻,不及腊而就拘。垂棘反于故府,屈产服与晋舆。德不建而民无援,仲雍之祀忽诸。

  我徂安阳,言涉陕郛,行乎漫瀆之口,憩乎曹阳之墟。美哉邈乎!茲土之旧也,固乃周、邵之所分,二南之所交。麟趾信于关雎,騶虞应乎鹊巢。

  愍汉氏之剥乱,朝流亡以离析。卓滔天以大滌,劫宫庙而迁迹。俾万乘之盛尊,降遥思于征役。顾请旋于傕、汜,既获许而中惕;追皇驾而骤战,望玉辂而纵镝。痛百寮之勤王,咸毕力以致死。分身首于锋刃,洞胸腋以流矢;有褰裳以投岸,或攘袂以赴水,伤稃檝之褊小,撮舟中而掬指。

  升曲沃而惆怅,惜兆乱而兄替;枝末大而本披,都偶国而祸结。藏札飘其高厉,委曹吴而成节;何庄武之无耻,徒利开而义闭。

  蹑函谷之重阻,看天险之衿带,迹诸侯之勇怯,筭嬴氏之利害:或开关以延敌,竞遯逃以奔窜;有噤门而莫启,不窥兵于山外。连鸡互而不棲,小国合而成大。岂地势之安危?信人事之否泰。

  汉六叶而拓畿,县弘农而远关。厌紫极之闲敞,甘微行以游盘。长傲宾于柏谷,妻覩貌而献餐;畴匹妇其已泰,胡厥夫之缪官!昔明王之巡幸,固清道而后往;惧衔橜之或变,峻徒御以诛赏。彼白龙之鱼服,挂豫且之密纲。轻帝重于天下,奚斯渐之可长。

  吊戾园于湖邑,谅遭世之巫蛊。探隐伏于难明,委谗贼之赵虏。加显戮于储贰,绝肌肤而不顾。作归来之悲台,徒望思其何补?

  纷吾既迈此全节,又继之以盘桓。问休牛之故林,感徵名于桃园。发阌乡而警策,愬黄巷以济潼。眺华岳之阴崖,觌高掌之遗迹。忆江使之反璧,告亡期于祖龙。不语怪以徵异,我闻之于孔公。

  愠韩、马之大憝,阻关、谷以称乱。魏武赫以霆震,奉义辞以伐叛。彼虽众其焉用?故制胜于庙算。砰扬稃以振尘,繣瓦解而冰泮。超遂遁而奔狄,甲卒化位京观。

  倦狭路之迫隘,轨崎岖以低仰;蹈秦郊而始辟,豁爽塏以宏壮。黄壤千里,沃野弥望。华实纷敷,桑麻条畅。邪界褒斜,右滨汧陇,宝鸡前鸣,甘泉后涌;面终南而背云阳,跨平原而连嶓冢。九嵕嶻嵲,太一巃嵸;吐清风之飂戾,纳归云之郁蓊。南有玄灞素浐,汤井温谷;北有清渭浊泾,兰池周曲。浸決郑、白之渠,漕引淮海之粟,林茂有鄠之竹,山挺蓝田之玉。班述陆海珍藏,张叙神皐隩区。此西宾所以言于东主,安处所以听于凭虚也,可不谓然乎?

  劲松彰于岁寒,贞臣见于国危。入郑都而抵掌,义桓友之忠规。竭股肱于昏主,赴涂炭而不移;世善职于司徒,缁衣弊而改为。

  履犬戎之侵地,疾幽后之诡惑。举伪烽以沮众,淫嬖褒以纵慝。军败戏水之上,身死骊山之北。赫赫宗周,烕为亡国。

  又有继于此者,异哉秦始皇之为君也!倾天下以厚葬,自开辟而未闻。匠人劳而弗图,俾生埋以报勤。外罹西楚之祸,内受牧竖之焚。语曰:行无礼必自及。此非其効与?

  乾坤以有亲可久,君子以厚德载物。观夫汉高之兴也,非徒聪明神武、豁达大度而已也;乃实慎终追旧,篤诚款爱;泽靡不渐,恩无不逮。率土且弗遗,而况于邻里乎?况于卿士乎?

  于斯时也,乃摹写旧丰,制造新邑;故社易置,枌榆迁立。街衢如一,庭宇相袭;混鸡犬而乱放,各识家而竞入。

  籍含怒于鸿门,沛跼蹐而来王。范谋害而弗许,阴授剑以约庄。白刃以万舞,危冬叶之待霜。履虎尾而不噬,实要伯于子房。樊抗愤以巵酒,咀彘肩以激扬。忽蛇变而龙摅,雄霸上而高驤。曾迁怒而横撞,碎玉斗其何伤?

  婴罥组于轵涂,投素车而肉袒。踈饮饯于东都,畏极位之盛满。金墉郁其万雉,峻嵃峭以绳直。戾饮马之阳桥,践宣平之清阈。都中杂遝,户千人亿;华夷士女,骈田逼侧。展名京之处仪,即新馆而苙职;励疲钝以临朝,勗自强而不息。

  于是孟秋爰谢,听览余日,巡省农功,周行庐室。街里萧条,邑居散逸。营宇寺署,斯廛管库,蕞芮于城隅者,百不处一。所谓尚冠、脩成,黄棘、宣明,建阳、昌阴,北焕、南平,皆夷漫滌荡,无其处而有其名。尔乃阶长乐,登未央,汎太液,淩建章;萦馺娑而欸駘烫,轥枍诣而轢承光;徘徊桂宫,惆怅柏梁。鷩雉雊于台陂,狐兔窟于殿旁;何黍苗之离离,而余思之芒芒!洪钟顿于毁庙,乘风废而弗县;禁省鞠为茂草,金狄迁于灞川。

  怀乎萧、曹、魏、邴之相,辛、李、卫、霍之将;衔使则苏属国,震远则张博望;教敷而彝伦叙,兵举而皇威畅;临危而智勇奋,投命而高节亮。暨乎秺侯之忠孝淳深,陆贾之优游宴喜;长卿、渊、云之文,子长、政、骏之史;赵、张、三王之尹京,定国、释之之听理;汲长孺之正直,郑当时之推士;终童山东之英妙,贾生洛阳之才子。飞翠緌,拖鸣玉,以出入禁门者众矣。或被髮左袵,奋迅泥滓;或从容傅会,望表知里。或著显绩而婴时戮;或有大才而无贵仕。皆扬清风于上列,垂令闻而不已。想珮声之遗响,若铿锵之在耳。当音、凤、恭、显之任势也,乃熏灼四方,震耀都鄙。而死之日,曾不得与夫十余公之徒隶齿。才难,不其然乎?

  望渐台而扼腕,枭巨猾而余怒。揖不疑于北阙,轼樗里于武库。酒池鉴于商辛,追覆车而不寤;曲阳僭于白虎,化奢淫而无度。命有始而必终,孰长生而久视?武雄略其焉在?近惑文成而溺五利。侔造化以制作,穷山海之奥秘。灵若翔于神岛,奔鲸浪而失水;曝鳞骼于漫沙,陨明月以双坠。擢仙掌以承露,干云汉而上至。致邛、蒟其奚难?惟余欲而是恣。纵逸游于角觝,络甲乙以珠翠。忍生民之减半,勤东岳以虚美。超长怀以遐念,若循环之无赐。

  较面朝之焕炳,次后庭之猗靡。壮当熊之忠勇,深辞辇之明智。卫鬒发以光鑑,赵轻体之纤丽。咸善立而声流,亦宠极而祸侈。

  津便门以右转,究吾境之所暨。掩细柳而抚剑,快孝文之命帅。周受命以忘身,明戎政之果毅;距华盖于垒和,案乘舆之尊辔;肃天威之临颜,率军礼以长撎。轻棘、霸之儿戏,重条侯之倨贵。

  索杜邮其焉在?云孝里之前号。惘辍驾而容与,哀武安以兴悼。争伐赵以徇国,定庙筭之胜负;扞矢言而不纳,反推怨以归咎;未十里于迁路,寻赐剑以刎首。嗟主闇而臣嫉,祸于何而不有?

  窥秦墟于渭城,冀阙缅其堙尽;觅陛殿之余基,裁岥岮以隐嶙。想赵使之抱璧,浏睨楹以抗愤。燕图穷而荆发,纷绝袖而自引。筑声厉而高奋,狙潜铅以脱臏。据天位其若兹,亦狼狈而可愍!简良人以自辅,谓斯忠而鞅贤。寄苛制于捐灰,矫扶苏于朔边。儒林填于坑穽,诗书炀而为烟。国灭亡以断后,身刑轘以启前。商法焉得以宿,黄犬何可得牵?野蒲变而为脯,苑鹿化以为马;假谗逆以天权,钳众口而寄坐;兵在颈而顾问,何不早而告我?愿黔黎其谁听,惟请死而获可。健子婴之果决,敢讨贼以纾祸;势土崩而莫振,作降王于路左。萧收图以相刘,料险易与众寡;羽天与而弗取,冠沐猴而纵火。贯三光而洞九泉,曾未足以喻其高下也。

  感市闾之菆井,叹尸韩之旧处。丞属号而守阙,人百身以纳赎。岂生命之易投?诚惠爱之洽著。讦望之以求直,亦余心之所恶。想夫人之政术,实幹时之良具。苟明法以释憾,不爱才以成务;弘大体以高贵,非所望于萧传。

  造长山而慷慨,伟龙颜之英主。胸中豁其洞开,群善湊而必举。存威格乎天区,亡坟掘而莫御。临揜坎而累抃,步毁垣以延。

  越安陵而无讥,谅惠声之寂寞。吊爰丝之正义,伏梁剑于东郭。讯景皇于阳丘,奚信譖而矜谑?陨吴嗣于局下,盖发怒于一博;成七国之称乱;飜助逆以诛错。恨过听而无讨,兹沮善而劝恶。

  呰孝元于渭茔,执奄尹以明贬。襃夫君之善行,废园邑以崇俭。过延门而责成,忠何辜而为戮?陷社稷之王章,俾幽死而莫鞠;忲淫嬖之凶忍,勦皇统之孕育。张舅氏之奸渐,贻汉宗之倾覆。

  刺哀主于义域,僭天爵于高安。欲法尧而承羞,永终古而不刊。瞰康园之孤坟,悲平后之专絜。殃厥父之篡逆,蒙汉耻而不雪;激义诚而引决,赴丹爓以明节;投宫火而焦糜,从灰熛而俱灭。

  骛横桥而旋轸,历敝邑之南垂。门礠石而梁木兰兮,构阿房之屈奇。疏南山以表阙,倬樊川以激池。役鬼傭其犹否,矧人力之所为?工徒斵而未息,义兵纷以交驰。宗祧汙而为沼,岂斯宇之独隳。

  由伪新之九庙,夸宗虞而祖黄。驱吁嗟而妖临,搜佞哀以拜郎。誦六艺以饰奸,焚诗书而面牆。心不则于德义,虽异术而同亡。

  宗孝宣于乐游,绍衰绪以中兴。不获事于敬养,尽加隆于园陵。兆惟奉明,邑号千人。讯诸故老,造自帝询。隐王母之非命,纵声乐以娱神;虽靡率于旧典,亦观过而知仁。

  凭高望之阳隈,体川陆之汙隆。开襟乎清暑之馆,游目乎五祚之宫。交渠引漕,激湍生风,乃有昆明池乎其中。其池则汤汤汗汗,滉瀁弥漫,浩如河汉;日月丽天,出入乎东西;旦似汤谷,夕类虞渊。昔豫章之名宇,披玄流而特起,仪景星于天汉,列牛女以双峙。图万载而不倾,奄摧落于十纪;擢百寻之层观,今数仞之餘趾。振鹭于飞,凫跃鸿渐。乘云颉頏,随波澹淡。瀺灂惊波,唼喋菱芡。华莲烂于渌沼,青蕃蔚乎翠潋。

  伊兹池之肇穿,肄水战于荒服;志勤远以极武,良无要于后福。而菜蔬芼实,水物惟错,乃有赡乎原陆。在皇代而物上,故毁之而又复。凡厥寮司,既富而教。咸率贫惰,同整檝棹。收罟课获,引缴举效。鳏夫有室,愁民以乐。徒观其鼓枻回轮,灑钩投網,垂饵出入,挺叉来往。纤经连白,鸣桹厉响。贯鳃尾,掣三牵两。于是弛青鲲于網钜,解赪鲤于黏徽;华鲂跃鳞,素鱮扬鬐。饔人缕切,鸾刀若飞,应刃落俎,靃靃霏霏。红鲜纷其初载,宾旅竦而迟御。既餐服以属厌,泊恬静以无欲。回小人之腹,为君子之虑。

  尔乃端策拂茵,弹冠振衣,徘徊丰镐,如渴如饥。心翘懃以仰止,不加敬而自祗。岂三圣之敢梦?窃十乱之或希,经始灵台,成之不日;惟丰及镐,仍京其室。庶人子来,神降之吉;积德延祚,莫二其一。永惟此邦,云谁之识?越可略闻,而难臻其极。子赢锄以借父,训秦法而著色;耕让畔以闲田,沾姬化而生棘。苏张喜而诈骋,虞芮愧而讼息。由此观之,土无常俗,而教有定式。上之迁下,均之埏埴。五方杂会,风流溷淆,惰农好利,不昏作劳。密迩猃狁,戎马生郊;而制者必割,实存操刀。人之升降,与政隆替。杖信则莫不用情,无欲则赏之不窃。虽智弗能理,明弗能察;信此心也,庶免夫戾,如其礼乐,以俟来哲。

泾渭分明与玄灞素浐八水四色,第4张

     你只知“泾渭分明”,可知“玄灞素浐”?你只知“十三朝古都”的西安,可知“天府之国”的长安?你只知八水绕长安,可知是哪“八水”陪伴了关中文明的巍巍几千年?

从远古起,人们便逐水而居,一处处史前遗址的发现,揭示出水与人类文明进步不可斩断的关联。水是文明诞生的摇篮,也成为文明存续的命脉。

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描写了汉代上林苑的巨丽之美,以后就有了“八水绕长安”的描述。八水指的是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它们在长安城四周穿流,均属黄河水系。就在渭河流域,先民们点亮了西安延续千万年的文明火种。

渭(wèi)河。发源地:甘肃省渭源县鸟鼠山,流域面积:134300平方公里,渭河流域是中华民族人文初祖轩辕黄帝和神农炎帝的起源地。黄帝和炎帝都是起源于渭河流域的两个血缘关系相近的部落首领。后来,两个部落展开阪泉之战,黄帝打败了炎帝,两个部落渐渐融合成华夏族,华夏族在汉朝以后称为汉人,唐朝以后又称为唐人。

泾(jīng)河。发源地:发源于六盘山东麓宁夏回族自治区泾源县。流域面积:45421平方公里,泾河以驻地命名,东汉三国时即有此河。泾河流域的历史贡献,最主要的是周王朝的发迹和郑国渠的兴建。历史把西周农业“重稼穑、殖五谷”称为豳风遗训。陕西长武县的唐代昭仁寺是泾河流域的古迹。大殿建筑别具一格,寺内有唐初大书法家虞世南的书刻石碑。

沣(fēng)河。发源地:秦岭北坡南研子沟,流域面积:1386平方公里,沣河是一条久负盛名的河道,相传古时洪水泛滥,经大禹疏凿乃成。《诗经·大雅·文王有声》说:“沣水东注,维禹之绩。”八水四色,第5张

▲昭仁寺▲周代丰、镐两京即建在紧靠沣河东西两岸,秦阿房宫,汉、唐长安城也位于沣河、渭河交汇处,唐时的昆明池也是引沣河水形成的。

▲丰镐遗址▲丰京和镐京均是西周的国都,也是我国历史上在长安地区出现最早的两大全国性都市,距今已有3000多年。

▲沙河古桥▲沙河古桥是国内发现时代最早的大型木构桥梁,位于咸阳城西南10公里处秦都区钓台乡西屯村和资村村交界处沙河古河道。

涝(láo)河。发源地:户县秦岭梁的静峪脑,流域面积:441平方公里,古称潦水,源头有两条,东涝河发源秦岭北麓的于静峪垴,西涝河发源于秦岭梁,两河交汇后北流,最后北经咸阳流入渭河。《诗经·洞酌》中便有“洞酌彼行潦”的描述。

潏(jué)河。发源地:长安区秦岭北坡的大峪,流域面积:687平方公里,潏河,是西安地区最负成名的河流,古称泬水,发源于长安区秦岭北坡的大峪,据有关资料记载,由于北西向断裂的影响及浐、潏两河的侵蚀冲刷,将黄土台塬分割为炮里、八里、少陵、神禾四塬,其中少陵、神禾两塬位于潏河樊川段。潏河受流水的长期作用,形成众多切割较深的峡谷。其中著名的有大峪、小峪等。

滈(hào )河。发源地:西安市长安区石砭峪,流域面积:292平方公里,发源于石砭峪,流入沣河,全长46公里。滈河为汉唐长安城提供了丰富的水源,今天的石砭峪水库已纳入黑河引水工程,为西安市提供甘美清流。

浐(chǎn)河。发源地:蓝田县汤峪乡,是灞浐水系的最大支流。流域面积:760平方公里,古有“泾渭分明”,却很少有人听过“玄灞素浐”。“玄灞素浐”即灞河水深、且广,水色浑厚;"素浐"指浐河水清且浅。浐河左为少陵源,右为白鹿原。两岸阶地完整。

灞(bà)河。发源地:蓝田县灞源镇,流域面积:2581平方公里,据史载,灞河原名滋水,春秋时秦穆公为了炫耀其霸业,改名为灞河。唐在此地设驿站,亲友出行多在这里折柳送行。因沿河岸遍植柳树,春天柳絮纷飞如雪,“灞柳风雪”成为长安八景之一。唐朝时候,在灞桥设有驿站,称作“灞亭”,人们多在此处迎送宾客,并折下枝头柳枝相赠。久而久之,“灞桥折柳赠别”变成了一种特有的习俗。八水四色,第6张

DABAN RP主题是一个优秀的主题,极致后台体验,无插件,集成会员系统
白度搜_经验知识百科全书 » 八水四色

0条评论

发表评论

提供最优质的资源集合

立即查看 了解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