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例说 || 王勃之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总第55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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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王勃（650 ~ 676），字子安，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旧唐书》载，王勃“六岁解属文，……与兄才藻相类，父友杜易简常称之曰：此王氏三珠树也。”九岁时读颜师古注《汉书》，作《指瑕》十卷以纠正其错。其祖父王通是隋末大学者、大教育家。父王福畴，历任        太常博士、雍州司功参军、六合交址二县令、齐州长史等。王勃还有5个兄弟，皆通文才。

       664年秋， 王勃上书右相刘祥道，刘表荐于朝，王勃乃应666年幽素科试及第，被授予朝散郎，相当副县级的文官。此时王勃尚一少年，却成了朝廷最年少的命官。难怪刘祥道赞之“神童也”。之后撰《乾元殿颂》，惊动高宗，见此颂词乃是未及弱冠的神童所为，惊叹不已：“奇才，奇才，我大唐奇才！”王勃的文名也因此大振，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并称“初唐四杰”，并推为首位。《新唐书》说王勃“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数升，则酣饮，引被覆面卧，及寤，援笔成篇，不易一字。”王勃文思敏捷，后来滕王阁上即兴而赋，并非虚传。

       经主考官推荐，王勃任沛王府修撰。一次，沛王李贤与英王李哲斗鸡，王勃戏写《檄英王鸡文》，讨伐英王斗鸡，阿谀沛王。不料此文传到高宗手中，皇上怒而叹道：“歪才，歪才！二王斗鸡，王勃身为博士，不行劝诫，反倒作檄文，有意虚构，夸大事态……”高宗认为王勃意在离间，将他逐出长安。于是王勃被逐，漫游蜀中。好不容易打通的仕途，就这样中断了。

       可王勃继续犯迷糊，在虢州参军任上犯下杀人罪。671年，凌季友为好友王勃在虢州谋得参军一职。任虢州参军期间，有个叫曹达的官奴犯罪，他胆子也大，将罪犯窝藏起来，又怕走漏风声，便杀曹达以了事，犯下死罪。官奴一事，盖因王勃恃才傲物得罪同僚，疑为同僚设计构陷。幸遇大赦，未丢性命，但仕途从此结束。

       王勃犯罪连累了父亲。王福畴从雍州司功参军被贬为交趾县令。王勃放浪不羁，立身处世的基本原则还是以儒家礼法为标尺。王勃说到对父亲的内疚：“辱亲可谓深矣。诚宜灰身粉骨，以谢君父……”王勃出狱后在家一年多，朝廷恢复他旧职，他已视宦海为畏途，没有接受。675年秋，他从洛阳出发沿运河南下，入长江后向西，至交趾，见到生活窘困的父亲。约676年，王勃返程。时值夏季，南海风急浪高，王勃不幸溺水，死于北部湾防城海域。越南义安省宜禄县宜春乡原有王勃墓地及祠庙，1972年被美国飞机炸毁，今只存王勃雕像。

       王勃擅五律和五绝，主要文学成是骈文，代表作有《滕王阁序》等。诗现存80多首，文90多篇。其思想人格融儒、释、道多种文化因子。他直接继承王通的儒家思想，主张仁政，渴望功名，几沉几浮，最终难以割舍。从人格精神来看，王勃首先是儒家之狂者，但处事疏阔，缺少谋略；其次他鄙世傲物，也崇信佛教。

      这是送别诗。“少府”，县尉；“之任”，赴任。姓杜的少府将到四川去做官，王勃在长安相送，临别时作此诗相赠。一反伤别之悲态，意在劝慰朋友，不要因离别而黯然伤怀。亦可见王勃为人之高格。

       城阙，借指长安；三秦，乃项羽灭秦后将关内一分为三，封予秦三降将，故曰。首句倒装，应是“三秦辅护城阙”之意。五津，指长江在四川境内的五个渡口，即言杜少府的任职地四川。起首不凡，跳出界外，宏观着眼，从分别地到赴任地，用了缩地法，又是工对中的地名对，雄阔豪迈，与众不同，仿佛隔着重山从长安望到了四川。“烟雾”意象在王勃送别诗中出现频率极高，此处“风烟”写寥廓之景，似也隐含王勃对自己和朋友前途命运迷惘。次联是劝慰，别情离绪彼此一样，都是客居在外的人，不过别中之别。王勃送别诗很见气势，造境雄浑壮阔，不会那么实写离别，却别开生面，别进一层，造设诗眼。腹联化曹植“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句自造新词慰勉，虽是别时，却转笔写别后之应有心态，意境开阔至极，一扫惜别的低沉气息，是一种积极向上、成熟的人生态度，终成千古名句。既然如此，结句顺势而出，劝人也算劝到最后了——到岔路口分手了，不必要像儿女情长那样挥抹眼泪而别吧。

       欧阳滋生，省委党校教师，文化学者，资深编辑，兼诗人、作家、书法家、文艺评论家，曾任省级报社副总编、杂志副主编、副社长，省诗词学会常务理事、省作协会员、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省诗歌创作委员会委员、江西画院特聘画师，省茶叶协会顾问，南昌市诗歌学会名誉副会长，南昌西江艺术院院长，省音乐舞蹈表演协会名誉副会长，省社会学学会理事等。

       多年执事文艺创作和采编，任文学编辑30余年，在全国、省市公开发表文学作品800多万字，书法作品30多件、书画评论40多篇，公开出版文学著作含诗集、散文集以及合著、教材10余部，2次获省社会科学先进工作者，先后获江西谷雨文学奖、滕王阁文学奖、书法作品奖、好新闻奖等40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