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导读(三十四)——《内篇 · 大宗师》1.6-6

《庄子》导读(三十四)——《内篇 · 大宗师》1.6-6,第1张

内篇·大宗师-6

【原文】

颜回问仲尼曰:“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居(sāng)丧不哀。无是三者,以善处(sāng)丧盖鲁国,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乎?回(yī)壹怪之。”

仲尼曰:“(fú)夫孟孙氏尽之矣,进于知矣,唯简之而不得,(fú)夫已有所简矣。孟孙氏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孰先,不知孰后。若化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且方将化,(wū)恶知不化哉?方(jiāng)将不化,(wū)恶知已化哉?吾特与汝,其梦未始觉者(yé)邪!且彼有(hài)骇形而无损心,有旦宅而无耗精。孟孙氏特(jué)觉,人哭亦哭,是自其所以乃。且也,(xiāng)相与'吾之’耳矣,庸(jù)讵知吾所谓'吾之’乎?且汝梦(wéi)为鸟而厉乎天,梦(wéi)为鱼而(mò)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jué)觉者乎?其梦者乎?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于(liáo)寥天一。”

《庄子》导读(三十四)——《内篇 · 大宗师》1.6-6,第2张

  



【注释】

(1)孟孙才:姓孟孙,名才,鲁国人。

(2)涕:泪水。

(3)中心:心中。

(4)是:此,这。指涕泪、悲伤和哀痛。

(5)盖:覆,即超出,喻指闻名鲁国。

(6)固:竟,难道。

(7)实:指处丧之心。

(8)名:指善处丧的名声。

(9)回壹怪之:我颜回感到奇怪。壹,实在、确实,语气助词。

(10)进:胜,超过。

(11)夫:这里指孟孙才。

(12)就:趋近,追求。

(13)若:顺。

(14)骇形:形体上受到震动。骇,动。

(15)损心:心神损伤。

(16)旦宅:寓所的变迁,躯体的转化。一说通“怛咤”,惊扰。

(17)情死:精神死亡。

(18)特觉:尤为清醒。

(19)乃:通“尔”,如此。

(20)厉乎天:至于天。厉,通“戾”,奋飞、到达。

(21)没:深入水中。

(22)造适不及笑:形容内心达到最适意的境界。适,快意。

(23)献笑不及排:形容内心适意自得而于自然中流露出笑容。献,发。排,排解。

(24)安排:安于自然的推移。

(25)去化:顺应变化。

(26)乃入于寥天一:进入虚空寂寥的自然境界,而与大道浑然成为一体。寥天一,道、虚寂的自然境界。

【译文】

颜回请教孔子说:“孟孙才这个人,母亲死了,他哭泣时没有一滴眼泪,看不出心中悲痛,守丧期间也不哀伤。没有这三方面任何悲哀的表现,可是却因善于处理丧事而名扬鲁国,难道真的是有名无实的情况吗?对此我实在是感觉奇怪。”

孔子说:“孟孙才处理丧事的作法确实已经尽善尽美了,超出了普通人对居丧真意的理解。人们总希望从简治丧礼仪却一直办不到,可是他已经做到从简治丧了。孟孙才不过问人因为什么而生,也去探寻人因为什么而死。不知道追求生,也不知道趋近死。如同顺应自然的变化而成为他应该变成的事物,在等待那些自己也不知道的变化!况且将要发生变化时(已经降生),又怎么知道不会发生变化(自己降生以前的状况)呢?现在还没有发生变化时(尚未降生),又怎么知道已经有了变化后(自己降生以后)的状况呢?”

“只是我和你一样,才是做梦似的没有觉醒的人呢!况且,死亡也许只是形体或肉体上的消亡,并不会损伤到灵魂。只有寓所的变迁,而精神并不会死亡。只有孟孙才独自觉醒,别人哭泣他也跟着哭泣,这就是他如此居丧的原因。况且人们交往总借助形骸而称述自我,又怎么知道我所称述的躯体一定就是真正的'我’呢?况且,你梦中变成鸟便想直飞蓝天,你梦中变成鱼便想潜入水底。不知道现在说话的人,到底是醒着呢,还是在梦中呢?人的身心达到最适意自得的境界来不及笑出声音;回味一番之后,表露快意发出笑声,却来不及事先安排。听凭自然的摆布而忘掉生死得失、哀乐悲欢,就能进入虚空寂寥的自然境界,与大'道’浑为一体。”

《庄子》导读(三十四)——《内篇 · 大宗师》1.6-6,第3张

  



【赏析】

在孟孙才看来,生与死的转化,不过是此物化为他物的过程,而且,从此物会转化成怎样的他物是不可预知的,没人能知道。而且这种转化过程的也没有什么开始与结束,看着好象开始转化了,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转化结束,会时入一段稳定期。看着好象停止转化了,同样也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转化完成了。

什么才是真正的“我”,是这个肉体本身吗?这不过是我暂时寄居的寓所,人们不可能把自己的依据称之为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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