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原精舍诗编年笺注稿》0154

0154-1

十一夜同范二仲林、罗大邠岘看月见江亭

呼来一片月，绰约在君颜_（1）。亭叶依秋静，江云卷夜闲_（2）。雁低千里梦，虫咽半城山_（2）。冉冉神人下，天风不可攀_（4）。

【笺注】

九月十一日（10月31月）夜，陈三立与范仲林（即范钟，详见0146《秋夜同范仲林、汪隶圃、黄修原见江亭坐月，仲林诵落解闱作，感叹系之》笺注）、罗邠岘到乃园的见江亭观月，而作此诗。

罗邠岘（1863-1903），字运陟，江西武宁人。庠生，江宁候补郎中，曾为湖南矿务局汉口分局主事。陈三立原配罗孺人之大弟。

此诗描写月夜的静美，秋景的娴静，似乎描绘出了一个陈三立向往的境界，但又叹息不能前去。

（1）“呼来”二句：召唤来一片月，柔美地照在你的脸上。

“绰约”，柔婉美好貌。《庄子·逍遥游》：“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首联拟人写月，可见于与人之亲近。

（2）“亭叶”二句：树叶安静地倚靠在秋色中，江上云朵在秋夜安闲地舒卷。

颔联写月下得得安静悠闲，但却以景物出之。

（3）“雁低”二句：大雁低飞，引人梦想千里外的景致；秋虫好似呜咽的鸣唱，占据半城的山。

“雁低”，大雁低飞。宋方回《读孟信州和方亨道六月雨时当雪天改为欲作雪先作雨次韵》：“雁低楼外彤云起，万里北风开爽气。”

“虫咽”，虫声似呜咽。宋赵蕃《怀明叔晚题》：“蚊喧方夏聚，虫咽已秋鸣。”

颈联写雁飞虫鸣。

（4）“冉冉”二句：月亮好似神仙般的人物，柔媚地向下飘来；乘着天空的风，也不能登月而去！

“冉冉”，形容柔媚美好。汉蔡邕《青衣赋》：“叹兹窈窕，生于卑微……脩长冉冉，硕人其頎。”

“神人”，形容神仙似的人物。晋王嘉《拾遗记·周灵王》：“（西施、郑旦）二人当轩并坐，理镜靚妆於珠幌之内，窃窥者莫不动心惊魄，谓之神人。”此以之比拟月亮。

末二句，正反用苏东坡“我欲乘风归去”之意：浪漫地生其心，理智地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