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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厂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文/李同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每当听到这首歌，我就想起二十多年前认识的那位小芳姑娘。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一家县办企业从事气体制造行业，担任生产一线班组长。每天带领一班人奋战在车间生产岗位。一九九四年七月的一天上午，我正在车间劳动，主抓生产的刘副厂长来到我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女子。刘副厂长对我说道:“为了充实车间生产技术力量，今天给你班派来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希望你做好传帮带，使这位女青年尽快成为技术骨干。”我信心十足的应道:“我会尽力做到的。”刘副厂长满意地走了。这位女子留了下来，只见她近一米七的身材，穿着方格上衣，留着长发马尾辫，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说话面带笑容，很有精神气质，有点像《朝阳沟》里的银环。见面后她向我作自我介绍: “我叫王小芳，今年22岁，刚从市里一所高校毕业，经人介绍来这里上班，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和支持。” 听了小芳的一番介绍，我欣然应道:“我会尽力支持你的，并使你很快成为一名熟练操作工。”小芳充满自信地说:“我会热爱这份工作，争取成为合格的技术人才”。从此，小芳成为了我的得力助手。经几天相处，我对小芳及其家庭情况有了基本了解。小芳来自本县西部农村，家里兄妹五人，上有哥哥、姐姐，都已成家立业。哥哥在外县工作，姐姐在县一中教学。下有弟弟、妹妹尚未成年。父亲在家务农，母亲常年有病，家庭条件不是很富裕。小芳在高校期间，结识了一位姓侯的男友，是学设计专业的。毕业前两人已确立恋爱关系并已进行到谈婚论嫁阶段。可让小芳犯愁的是父母并不同意这门婚事。这小侯是张家口人，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况且还没找到稳定工作。所以小芳父亲坚决反对女儿的这一选择。这使小芳思想陷入极度矛盾之中。小芳在工作上积极肯干，勤奋好学，逐步掌握了生产一线各道工序的操作技术。在为人处事上，小芳谦逊自律，温柔随和，与班组成员友好相处。当时生产上实行两班轮换制，当班完成生产任务，常到夜里下班。小芳临时借住在县城一亲戚所在单位家属院。每次夜间下班，考虑到路途安全，我总是护送小芳到住处，再返回厂里。有一次，下班已超午夜之后，送小芳到住处已关闭大门，我只好用力托举起小芳越过大门，我才放心返回。到家后，我还要耐心向妻子解释，出于对小芳安全负责才施以此举，得到妻子理解和支持。小芳在高校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正巧当时我也在参加这一专业的自考，这样，我们便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一起谈论古典文学，谈唐诗宋词，谈李白杜甫，谈四大名著，谈鲁迅茅盾，无所不及。一九九五年的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小芳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我惊喜地问她:“家里父母同意了？”她欣喜的回答:“经多次耐心细致的做父母思想工作，终于得到父母的同意，我将要举行婚礼了。” 我向她表示祝贺并赠送一份贺礼。小芳婚后不久，便返厂上班了。由于受当时社会环境影响，一些全民企业纷纷停产改制，一向被人们看重的“铁饭碗” 不再拥有。我们的小厂也难于幸免。工友们都成为下岗职工，面临着另谋出路再就业。我和小芳都离开了熟练的工作岗位。一九九六年六月，我取得专科毕业证书后，受聘于一家民办中学任教。不久，小芳也应聘到磁县一家民办中学任教。我和小芳都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事业，得以学有所用，人尽其材。我和小芳别后的首次重逢，是一九九八年暑假的一天，她专程来到我的住处，一进门，我十分热情的招呼她坐在沙发上，询问她几年来的生活和工作情况。她向我做了具体汇报。我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和精神状态很好，为她的境遇好转而高兴。她满含感激的对我说: “李老师，感谢你几年来对我工作上的帮助、支持和生活上的关心、照顾！” 小芳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口袋掏出三百块钱，放在茶几上。然后接着说道:“在我最困难时期，是你给了我鼎力相助，帮我度过难关。我会永远记住的。” 我忙上前制止她，让她把钱收回，等以后手头宽松了再还钱。她笑着说道:“勤借勤还，再借不难嘛。” 她说着站起来，临别时她自信的说:“只要努力奋斗，一切会好起来的”。从小芳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经历了艰苦磨炼的青年，走向了成熟。我与小芳再次相逢，是在二00三年九月最后一个周日的下午，我在市里一所中学参加考取教师资格证的普通话测试环节，正巧小芳也参加测试。进考场前，我鼓励她要镇定自若，正常发挥。她自信的点点头，笑着对我说:“预祝咱们测试成功！” 测试完毕，我们都取得了二级甲等的好成绩。分别时，我再次鼓励她，在教学岗位上坚持自学提高，教学相长，再创佳绩。她向我挥着手应道:“李老师放心吧，我会不懈努力的。” 这次相遇不久，我们都取得教师资格证书，都坚守在教学岗位上。我与小芳最后一次相遇，是在二00七年秋天，这次她身边带着十多岁的儿子，在县城新兴大街购物。小芳告诉我，她和丈夫小侯都安排在峰峰一家 “红星机械厂”上班。小侯搞机械设计，小芳在办公室从事文秘工作。她再次成为“厂里的小芳姑娘”。儿子在当地读小学三年级，学习成绩优秀。一家三口，幸福美满。我为她的生活蒸蒸日上而高兴，并祝愿她越来越好。小芳欢欣的向我挥手告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二0一三年九月，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从县城乘809公交车去邯郸。车行至商城，上来几位中年妇女，坐在我身边的空位上，她们刚坐定便议论起了本村人发生的一件意外事故。村里一位常年在外工作的中年女子，在城区刚买了一处高层住房，夫妻二人满心欢喜的去看房，这位女子站在阳台向下俯视，不慎失足落下，结果当场殒命！我一听忙插话问道:“这位女子叫什么名字？” 她们竟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这位女子叫王小芳”。我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所深深震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年初识小芳，后同岗操业以及别后重逢的一幕幕情景。心中久久难以平静。小芳的溘然长逝，使我深感人生无常，命运多舛，祸福难料，吉凶未卜，生命的消逝只在一瞬间。一个纯朴善良，自强自立，奋发向上的优秀女子就这样去了。给亲友留下不尽的思念和悲凉的回忆。我的耳边又仿佛响起那首熟悉的歌: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作者简介: 李同，笔名: 小木。祖籍: 河北沧州吴桥县，成长于邯郸市成安县。中共党员，大学学历，曾为中学教师。热爱文学创作，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多篇作品选入《名家散文集》《作家精品文选》《逐梦新时代》《首都文学》《湖南写作》《邯郸晚报》等书刊、媒体。著有散文集《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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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特刊】李同：厂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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