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千辛万苦寻医书殚精竭虑护古籍——记梁中学收集李南晖药书二三事（下）
千辛万苦寻医书
殚精竭虑护古籍
——记梁中学收集李南晖药书二三事（下）
（三）遇险排难，痴心不改
在寻书路上，梁中学曾吃了不少的亏，也受过骗上过当。后来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和社会上乱吃钱的人打交道，而专找中医店，四方打听，八方寻找，与中医老师交往，想从中医老师那里发现李南晖的药书。所以仁寿、威远、荣县各场镇都留下了梁中学的脚印，许多中医老师都认得他，都知道有一个叫梁中学的人在寻找李南晖的中医药书。
一次，有两位自称是荣县双古镇的人，专程到威远县永建公社来找梁中学。说他们的爷爷是行医的，给他们留下了很多药书，其中就有李南晖的药书。梁中学听后十分高兴，兴奋之余，他坚持要留下二人在自己的住处吃晚饭，并安排住宿。本来那两人就是下午黄昏时到的，要走回荣县双古镇去已不可能。那二人也不客气，就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吃晚饭。
梁中学这人平时十分朴素，生活十分节俭，没什么吃的，就把发射台周边自己种的蔬菜弄了一些回来炒来吃。又忙着在附近小学校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一点脆皮花生、怪味胡豆、油扎麻辣豌豆作为下酒菜，赊了一包像样的牌子烟，提了一瓶二锅头酒，三人边吃着边摆龙门阵。
酒过三巡，大家谈论着李南晖的故事，话就多了起来，都争抢着发言。
从谈论中，梁中学听出了对方两人说的话始终在弯山绕水地打听自己手中有哪些李南晖的书，而不说他们自己有哪些李南晖的书。梁中学平时不喝酒，吸烟也是因为寻书交际方便才学会的。喝不得酒的他，怕上当受骗，特意给自己留了一手，他陪客人喝酒踩了“假水”，样子做得像，实际喝得少。
他从陌生人的话中已感觉到对方找他的目的，就是来骗书抢书的。趁对方打听自己手中的李南晖的书，想看一眼时，梁中学立马回答说，我手里没有书，那些书都是借来看的，看完后早就还给了书主人了。那两人没有办法，感觉梁中学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不像说假话骗他们。同时也因梁中学对他们招待十分热情，才使他俩良心发现，没有对梁中学下黑手。
酒足饭饱后，梁中学便把客人安排在附近村民家中借宿一夜。第二天那两人见无机可乘，骗书抢书无望，连招呼都没打，早饭也没吃，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还有一次，梁中学也吃了苦头。那是2000年冬天，威远县碗厂镇梧桐湾有一个叫张德军的人，在越溪街上茶馆里喝茶时认识了梁中学。得知他在四处寻找李南晖的药书，当即约定第三天逢仁寿县汪洋场时，到汪洋街上看书。
张德军对梁中学说，藏书人手里有的是李南晖的药书，如果梁中学看上了是自己需要的书，可以高价出让。梁中学心想，自己出钱收买是不可能的，自己靠工资吃饭，哪里拿得出那笔钱。既然如此，但还是可以抱着看个究竟的心态去，看看是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书，然后再从长计议。
第三天，梁中学遵照张德军的约定，急忙赶车到了汪洋老车站蒋老头茶馆。藏书人早就等在茶馆里了，大家见了面，喝起了茶，但藏书人迟迟不肯把书拿出来让梁中学看，对方担心梁中学没带钱来。梁中学的确身上没带多少钱，藏书人见卖书目的达不到，连书都不想拿给梁中学看一眼，大家只好一直喝闷茶闲聊天。
等到快中午时，梁中学心想，自己不出点血，这一趟汪洋肯定是白跑了。他踌躇再三，最后豪爽地说了一句：“大家认识了就是缘分，今天中午我请各位一起吃个便饭。”
当四人离开茶馆，走进饭馆，酒酣耳热时，藏书人才把背在身上的口袋打开，拿出书来让梁中学瞧。来人一共拿来了18本书，其中有6本是李南晖的刊印著作。梁中学对藏书人说，能否给一点钱借去复印。藏书人不同意，直接对梁中学说，看得起就是500元一本，6本书共3000元，拿钱给书，各走一方。
可对于只有一个月两三百元工资的梁中学来说，拿着低工资养家糊口，家里还供养着四个孩子读书，这3000元钱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哪里可能拿得出？无奈只有自己办个招待了事，对方连多谢一声都没有就散了。一顿饭花去了几十元，虽然心疼，但见到了李南晖的药书真面目，也算值得，梁中学感到不遗憾。
梁中学到汪洋去看了书，回到乡政府后，心里总挂念着那几本珍贵的药书。他不时叹气，没有那么多钱，一切都是空想。几天后，他趁回家时把这件事给曹顺火从头到尾摆谈了一下，看看曹顺火是否有办法买书。
得知李南晖药书在汪洋现身，曹顺火马上慷慨地拿出了一千元钱，对梁中学说：“我们宁愿多出点钱叫藏书人拿书出来复印，也比出钱买他的书划算。我们要的是书中的内容，而不是开展览馆，一定要去收藏那旧书。”
梁中学见事有转机，心里十分高兴。可是让他现在又回去找那藏书人，就犯难了。当时没有手机，要找到藏书人，他只好先去碗厂镇梧桐湾找到张德军这个牵线的中间人，请求张德军无论如何都要帮忙再去联系一次藏书人。为了办好这件事，梁中学花了3个月时间，前前后后跑了5趟路，才如愿地把书租借出来复印成功。
梁中学在寻书印书的过程中，天长日久，竟练成了“神行太保”的真本领。在他不知疲倦的奔波中，李南晖的书也一本本地积累着，完善着。让他感到最遗憾的是，他积劳成疾，终于在66岁时病倒了。
直到他去世前，还有两本找到的书已复印好，却没有装订。其实，那只需要他一小时的功夫就能完成，可病魔再也没有给他留下亲自动手装订的那一点时间。
梁中学老人虽然已经离开我们十五年了，但他寻书印书的事迹却教育启发着我们，他不怕艰难、吃苦耐劳的精神深深感染着我们。他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是我们传承传统文化的精神动力，是我们弘扬李南晖精神的领路人。
今天，作为李南晖研究会会员的我们，将永远记住这位为保护李南晖医书而无私奉献、默默付出的人——梁中学！（完）
写于洪雅县城，2020年5月9日初稿，2020年6月16日修改于湖南省郴州市柱阳县三五煤矿。
作者：陈钟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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