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冰得如两块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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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冰得如两块生铁，不管是把右脚的脚掌盖在左脚的脚背，还是左脚勾住右脚的脚趾，不管是把双腿蜷起来还是伸展，脚上的冰冷感一股股地从下肢传来，传进我的心脏，传进我的大脑。我使劲将双脚蹭在一起，摩擦也没有作用。只是让我感觉到双脚不同部位，一处比一处更冰冷的事实。此刻我渴望有个暖水袋，就像有一天晚上你加满热水给我送来的那一个，夹在两只脚之间，来加热、来温暖、来传递热量、来打击寒冷，来用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捂热我的双脚，来支援我肢体末端的血，来挽救我一夜冰冷的梦境。像失血后的输血，像口渴后的清水，想饥饿时的食物，像治病像挽救像止损，我需要暖水袋的热。而暖水袋在客厅，在黑暗里的哪个角落，水在水龙头里接近零度，我越来越清醒，脚越来越冰冷，天越来越亮，梦越来越残破，我得勇敢地爬起来，披上衣服穿上秋裤，去找暖水袋，去接满一壶水用电烧开，然后将热水灌进暖水袋里。我不能迟疑，不能拖延，不能害怕，不能让双脚继续冰冷下去，就像我不能一无所有地迎接每一天，不能让年龄的指针一直空转、一直转到老去依然孑然一身。我终于爬起来了，当我开始行动，我觉得我有了力量，生命开始有了意义，我先烧上水，又找到了暖水袋，只需要等待几分钟，等水烧开罐好暖水袋，我就有了打击冰冷的利器，我就有了加热双脚的武器，我的脚、我的腿、我的心脏、我的身体就会得救，我就会拥有一个关于睡眠与梦想的好的结局，那怕别人已经纷纷做完美梦，在温暖的被窝伸着懒腰，准备起床；那怕这一夜已经无可奈何地逝去，我在双脚冰冷了一夜的终点、在晨曦初现旭日东升的时候，我迎来了双脚终于暖和起来了的胜利，并抓住时间最后的尾巴闭上眼睛感受睡眠的美好滋味，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