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 摇篮 乐园,第1张

田野 摇篮 乐园


      几十年来,我不喜欢久居室内、久居市里,喜欢隔一段时间置身于田野里呼吸新鲜空气;喜欢站在天地间放眼远望;喜欢附身去端详、抚弄野花野草,喜欢俯身闻嗅泥土的味道。这可能源于我的“田野”情结,源于我在出生、成长在一个小山村里的缘故。

      年逾不惑以后,我时常忆起从记事到离家求学在村子里度过的那段时光。所有的记忆的形状或者色彩或者情感如水墨,无一不是在一张大的不能再大的宣纸上徐徐展开,又如在一屏幕上放映的影视剧,时间可以向前追溯几十年,成长的串串足迹和经历的点点滴滴依稀可见。这一张大宣纸、这一块屏幕,就是我年少时的那方田野

      田野,是我成长的摇篮,是我年少时玩耍的乐园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很多为人父母者忙于干农活养家糊口,哪能像现在的父母腾出时间陪孩子写作业、陪着孩子玩、陪着孩子过周末呢?干农活时,他们会把一到三岁的孩子托付给年迈的父母或者圈在家里,把年龄大一些的儿童或者放学后、周末、寒暑假的孩子“放养”着,任凭这些孩子在街上、到邻居家或者跑到村庄周围的田野里玩耍。

      孩子的天性是好奇、好动、喜欢自由的,他们不愿意也不会满足于只看院子高墙上方四角的天空;邻居家他们也去得腻烦了不想再踏足;村子的大街小巷他们也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失去了吸引力,只有广阔的、美丽的、有趣的田野才是他们的好去处。

      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田野就是孩子们的乐园,在那里没有人约束,可以由着自己的意愿尽情玩耍。

      春天,冰封的大地融化后,田野里的迎春花就绽放了。在寒气未完全消退的早春,一朵朵鹅黄在光秃秃的没有绿叶衬托的枝丫上摇曳着,花瓣薄如蝉翼,色泽明艳如锦,姿态轻盈如水,一副不胜寒意的娇羞,任谁看了也不忍心去采摘、践踏,想呵护她还来不及呢!路旁枯草丛里有绿意钻出来了,有的绿还顶着一小撮土,像是戴了一个没有边沿的帽子,很是滑稽。沟崖、地头的野茄子花开得最迷人,花瓣是那种让人看了就陶醉的紫色,在春风里仰着脸笑,煞是娇憨可爱。

      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荠菜、苦菜、蒲公英都长出来了,那一簇簇的绿格外显眼。这个时候,父母就吩咐放学后、周末的我们去挖野菜,用野菜喂兔子、鸭、鹅等。我们挎着篮子,三五成群跟着年龄大一些的玩伴就到了空旷无边的田野里。

      我们到了田野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块宽敞的没有草和树木及其他杂物的沙土地,把篮子和铲子潇洒地往旁边一扔,任它们静静地无聊地躺在那里。我们完全忘记了父母的吩咐,尽情地肆意地在天然的“摇篮”里玩耍、成长。

      我们叫着、喊着、跑着、笑着,在空地上追逐、打闹;在沙子地里打滚;在又深又长的沟里臧猫;分成两帮在麦地里玩打仗的游戏。耍杂技天赋的,在松软的沙地上侧身打滚、折腰等等,引来我们这些“笨蛋”一阵阵的拍手声和喝彩声。

      我们都弄得灰头土脸,不是褂子掉了扣子就是裤子划破了口子。这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快到回家吃饭的时候了,每个人的篮子还是空的。一个个都顾不上说话了,到处寻找小树枝,把小树枝折断后放在篮子底下填充,这样再匆匆挖一些野菜放在树枝上面,让野菜和篮子的边沿持平,父母就误以为他们的孩子挖野菜很卖力、满脸乐开了花。

      夏天,毒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在太阳底下干活的人们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巴不得散工后赶紧回家乘凉。而我们则不惧怕炎热,照样在田野里玩。

      我们在烈日直晒下的没有一丝风的玉米地里乱窜。玉米叶子的叶面很不平滑,叶缘呈锯齿状,经常把我们脸上划得一道道印痕。等到回家时,聪明的我们也不忘从玉米地里带一些青草,这样父母会夸我们懂事、能干;我们去东河玩,在清可见底的小河里捞鱼摸虾,上岸后我们光着脚丫走在鹅卵石上,那灼热的鹅卵石烫的我们龇牙咧嘴。

      我们几个人结伴到河东边的槐树林子里粘知了。一个先把一些麦粒在嘴里反复嚼,一直嚼到非常粘的浆糊状,就是“面筋”了。另一个把“面筋”沾在长长的竹竿顶端,最后由高个子的扛着杆子雄赳赳气昂昂在前面带路、向目的地挺进。到达槐树林后,我们屏声静气在一棵棵树下循着“知了”声找目标,把竹竿高高举起悄无声息伸过去、迅速粘上它。粘知了收获颇丰,身上往往也是“收获颇丰”,被野蚊子叮咬后留下很多奇痒难耐的疙瘩。

      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蚊子少了,风不再燥热,清清爽爽地吹着,虽有些凉,但是很舒服。我们经常挎着篮子、拿着小䦆头在已经丰收过的地瓜地、花生地里翻土、寻找遗漏在地里的地瓜和花生,虽说翻土是力气活,可我们干的不亦乐乎,一点也不觉得累。我到现在还怀念翻土找地瓜、花生的时光,我也多次萌生再去体验干这个活的念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当年的那种乐趣?

      秋天也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我们经常到南岭玩耍,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和树木经霜后变为黄色、橙色和红色,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着。枸杞子随处可见,在路旁、地边、土坡上,一根根匍匐在地上的枸杞子的枝条结满了红红的果实,那一粒粒水滴状的果实饱满、红艳欲滴,我一个个摘下来捧在手心。

      站在南岭最高处,缕缕清风掀起阵阵松涛,整个田野,真的是一副五彩斑斓的画。天高云淡,大雁变换着队形从上空飞过,一声声鸣叫格外清脆。偶尔看见一条小蛇从乱石堆里出来,把我吓得大惊失色,哇哇大声喊叫,接着大家都跟着叫了起来,把那可怜的小蛇吓得逃之夭夭。

      冬天,我们不怕冷。我们到田野里搂草,到南岭的松林去摘松岭子,以补充家里烧草不够的现状。摘松岭子时,松油满手都是,黏糊糊的,还有难闻的松树的气味。搂草和摘松岭子,其实都是幌子或者说是“副业”罢了,我们那个年龄的孩子,不上学的时候在田野里疯玩,才是“主业”。

      三九天,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北风呼呼地刮着,我们就在河面上打陀螺。看陀螺在冰面上滴溜溜地快速旋转,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当看到陀螺速度变慢或者快要停下的时候,就赶紧抽它一鞭,它便又快速旋转。我们几个人在冰面上兴奋地拍着手、笑着、跳着,以至于差点把冰层踏破、掉进冰窟窿里。正在手舞足蹈的我们觉得脚底的坚硬的冰层下沉,同时听到冰层“咔嚓咔嚓”的声音,我们尖叫着本能地往岸上跑。

      春夏秋冬,我们在田野里玩耍得流连忘返是常有的事。很多时候,天黑下来了,我们还没回家,父母们也不怎么担心,毕竟是三五个孩子在一起,毕竟我们经常和田野为伴。

      有的父母担心饭凉了,就到村头大声喊着自己孩子的小名,孩子听到后就赶紧回应。现在听来好像不太可信,在很远的田野里竟然能听见村头父母的叫喊声?那时村子乃至四周没有企业、工程的各种噪音,路上没有汽车的噪音,家里没有电视的噪音,晚上的村庄田野空旷而寂静,父母的喊叫声,在空旷寂静的夜里传得特别远而且清晰。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那方山水滋养了我,草木陪伴过我,润泽过那方田野的日光月华、风霜雨雪,同时也沐浴过我。

      四季更替,岁岁年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从少年步入中年。往事沧桑,但我对田野的那份爱丝毫未变。

      哦,故乡的田野,我成长的摇篮,我年少时玩耍的乐园,我终生的情感牵绊。每每想起你,我的心就别样地温柔、别样地和暖。

田野 摇篮 乐园,第2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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