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记忆中妈妈煮地瓜

石榴记忆中妈妈煮地瓜,第1张

石榴记忆中妈妈地瓜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初,在石榴生活的这个小山村,地瓜仍是冬春季节的主食,小麦粉的面食,只能在一年中的几个节日享受几次。

      福棚取地瓜——深冬的早晨,睡在东间的石榴,常常被端着铁盆子到东间福棚取地瓜的妈妈惊醒。

      妈妈把一个长方形的笨重结实的木凳放在炕上,踩着凳子,爬到福棚上,弯着腰挑选一个个地瓜放到盆子里。一个个地瓜落盆的“咚”“咚”声把石榴的甜甜的梦一下一下敲醒了。

      洗地瓜——妈妈把挑选好的地瓜倒进大锅里,一手用水瓢从一个干净的水桶往锅里舀水,一手摇动着铁笊篱一遍遍洗地瓜上的泥土。

      妈妈把冲洗干净的地瓜一个个拾到一个浅黄色的浑身坑洼不平的大盆子里,把锅底沉淀着泥沙的浑浊的水,一瓢一瓢舀进一个盛脏水的铁桶,提到天井。

      开始装锅——妈妈先把一个黑黑的大肚子小嘴的装满了清水的“瓶”小心翼翼地放在锅正中,在瓶的周围一个个摆放地瓜,再把一个盛着切好白菜、撒上油盐的白色铝盆子放在地瓜上面,往锅里加清水,直到水把地瓜漫过来。最后盖上高粱秸秆钉的盖顶,把一个浅棕、深咖啡相间的泥盆子压在盖顶中间,以防热气跑掉。

      烧火煮地瓜——冬天有风,锅底和屋顶烟囱之间的出烟通道很畅通。

      闷热无风的夏天,烟灰经常从锅底倒出来,让整个当门烟雾弥漫、人也呛出眼泪。沾满尘土的手一次次擦着被呛出眼泪的脸,那脸就像画了一道道深黑浅黑的喜剧妆。

      石榴妈妈坐着玉米棒的皮编制的蒲团烧火,火势渐渐旺起来。明亮的红色、橙黄色的火苗在锅底摇摆着肆意跳舞,它似乎不满足于在锅底这个小平台献艺,时不时地挥舞着耀眼的长袖突然蹿锅底外,妈妈赶紧用烧火棍把它赶进去。

      火光一阵一阵映照在妈妈的脸,也温暖着她粗糙开着裂口的双手。

      这个时候,大门口外西面几步远的水井旁的水桶落地声、扁担钩子荡悠声,远远近近的鸡鸣狗叫声,左邻右舍陆续开门的“吱嘎”声,还有谁家老人在天井、胡同清理嗓子的咳嗽声,互相交织。

      吃饭——等盖顶四周热气腾腾了一会,妈妈会用右手掌按一下盖顶中间的盆子底,如果热的不敢碰,就证明地瓜煮熟了,不再往锅底添草,等火自然熄灭。

      家人陆续起来了,截被子、褥子,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春天、冬天和秋天是在外间的炕上吃饭,矮矮的饭桌按在炕的中间,一家人坐在炕上围着桌子吃饭。夏天是在当门饭橱和大锅之间的空地上吃饭,还是那个饭桌,五个不同的木头小凳子围着桌子整齐摆放着。

      不管在炕上还是在当门吃饭,每个人坐在哪个位置,坐哪个凳子,天长日久都自然而然固定了下来。

      快开饭前,我们小孩子会把饭桌安好,把筷子摆好,把几个不同的小凳子分别放到每个人习惯坐的地方。

      熄火后过一小会,妈妈就掀开盖顶,先把炖好的白菜端到早已经安好的饭桌中间,再把热气腾腾的地瓜一个个拾到盆子里,端到饭桌一头,最后双手垫着一条旧毛巾把很烫很烫的“瓶”从锅底抱出来,小心翼翼往暖壶里倒水。

      石榴全家人围着饭桌坐着,每个人从盆里挑选自己看好的地瓜,举着维持生命、提供成长所必需的营养、提供劳动所需能量的冒着热气的地瓜,咬一口,柔软、甘甜从舌尖迅速遍布到全身,夹一筷子炖得又香又脆又鲜美、泛着油花的大白菜,热气在五脏六腑循环,活力四射蓄满力量的身体,温暖了冷冷的寒冬。

      毕竟——环境闭塞、交通不发达、经济落后、生活单调平淡、思想传统老套。既没有可用来对比的参照物,也没有放飞想象的丰富恣意的源泉。没有对比没有深度思考的生命和灵魂,便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对现状的自我满足。

石榴记忆中妈妈煮地瓜,第2张

      一家人边吃饭边说一些琐碎的事情。孩子们说的最多的是——翻水洞公路边那几棵白杨树掉落了不少叶子,他们要拿着铁条去串,后园的槐树叶子、楸树叶子铺在地上一层,他们要拿着耙和提篮去搂。这样家里的烧草就一点点多起来,妈妈烧火做饭就不用愁了。孩子们从四五岁开始,就已经为家里的做饭的烧草发光发热、贡献蚂蚁搬家的力量了。父母重复的最多的话则是——“好好学习、好好写作业”。

      地瓜就着炖白菜,饭菜是如此清淡单一,一家人却都吃的有滋有味;生活是如此清贫,却听不见一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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