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回忆录-23

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回忆录-23,第1张

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回忆录-23,文章图片1,第2张

武汉街头巧遇“革命引路人”

1938年5月,我随罗叔章、王汝琪、罗琼三位大姐到达武汉。我在武汉举目无亲,无处安身。王汝琪的爱人陈传纲的母亲家在武汉,我就随王汝琪大姐住在她的婆婆家。

武汉在中国近代史上是个非常重要的城市。武汉九省通衢,拥有贯通八方的铁路线和堪称黄金水道的水上交通线,自清末以来就是内陆地区无可争议的工业、经济、金融中心,在当时的中国乃至东亚地区都声名显赫。

武昌也是打响辛亥革命第一枪的地方,此后几次成为中国的政治中心。现在又成为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中心。

武汉还是长江流域的“三大火炉”之一。刚刚进入五月,闷热的空气已经笼罩武汉三镇。我到武汉时,正是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蜜月期”。那时国民党特务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猖獗,政治气氛较为宽松。青年学生、文艺界人士非常活跃。演讲会、读书会、街头活报剧等抗日宣传活动,形式多样。传单、标语琳琅满目。我满怀革命激情,不由自主地融入了抗日宣传的洪流中,我参加了量才图书馆举办的读书会和歌咏队

量才图书馆是以进步人士史量才的名字命名的。我在参加革命之前就听说过史量才。他是《申报》总经理,还是上海市参议会会长、中国人权保障同盟主要领导人。由于他与杨杏佛、蔡元培、宋庆龄、迅、沈钧儒等人关系密切,为抗议蒋介石杀害国民党左翼领袖邓演达,共同发起成立了中国人权保障同盟,他办的《申报》又大张旗鼓地抨击政府谋杀杨杏佛和“党化”教育政策,积极宣传强硬抗日政策,因此得罪了蒋介石和国民党高层。1934年11月13日,史量才在浙江海宁的公路上,被戴笠派出的六人特务行动小组枪杀。史量オ之死在上海乃至全国掀起轩然大波。我当时就是在上海的报纸上看到这一消息的。

参加量才图书馆读书会和歌咏队的成员,大都是从外地流亡到汉口的爱国青年,他们虽然操各地方言,但是宣传的却都是抗日的道理。这些青年,以江南一带和东北救亡青年人数最多,他们抗日情绪最激烈。在读书会上,我结识了很多新朋友,我还在歌咏队学会了《女青年战歌》、《松花江上》、《大刀进行曲》、《最后胜利是我们的》等抗日歌曲。

有一次,一支歌咏队在武汉演出,其中演唱的有一首流亡歌曲《松花江上》。领唱的是一个九岁的东北小姑娘,上百人的歌咏队齐唱,观众有上千人。小姑娘的歌声虽然稚嫩,但是真挚、凄楚、如泣如诉;歌咏队浑厚的齐唱,更显悲怆。演唱深深地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观众无不潸然泪下。台上台下的抗日情绪融为一体,演出成了演员和观众的齐唱。尤其唱到最后一句“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几乎成了千万人的呐喊。演唱会使我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震撼。我深深感到,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领悟到共产党的“全民抗战,全面抗战”的主张的无比英明!我 深信,中国只要坚持全民抗战、全面抗战,日寇必然会陷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难逃灭顶之灾。从而坚定了我抗战到底,革命到底的决心。

“上海救亡演剧第二队”的金山和王莹等人,此时正在汉口拍摄影片《最后一滴血》。剧组到我们的歌咏队选群众演员,我被选上了。我觉得拍电影很有意思,欣然前往。1934年我在上海“南洋高商”上学时,受同学叶露茜等人的影响,曾做过几天明星梦,差一点就去拍电影。没想到四年后,我又被拉到了摄影机镜头前。开始拍摄时,我有些害羞,总往人群后面躲结果被剧组人员发现,几次把我拉到了最前面。

那时侯拍电影没有剧本,导演给我们几句台词,接着让我们挽起裤脚管,光着脚,一边唱《江南三月好风光》,一边插秧,拍了几个镜头。后来日军进犯武汉,大家不愿做“顺民”,就各奔东西。而我心中还惦念着那部进步电影《最后一滴血》,也不知拍成了没有。至今我还留着当时拍的卷着裤腿的一张小照。

在武汉,经任振威介绍,我认识了屈伯传。屈是任振威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世界学生联合会的工作人员。5月下旬,世界学联会代表团应邀来到武汉,受到爱国青年和各界爱国人士的热烈欢迎。我听屈伯传说,中共代表团将在汉口召开欢迎世界学联代表团大会。

我对屈伯传说:我也想去看看。

屈伯传说:好吧,你可以随我去参加欢迎活动。

第二天,是武汉入夏以来少有的好天气,我早早地赶到开会地点。到会的有各党派、各群众团体代表和外国友人共四百多人,场面宏大而热烈。更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我在这里见到了周恩来、王明等中共高级领导人。周恩来和王明还在会上发表了演讲。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周恩来和王明,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他们演讲的内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周恩来的讲演言简意赅,通俗易懂,他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号召有志青年抗日救国,很令人振奋,我听了顿时热血沸腾。

王明的演讲长篇大论,听起来也很新鲜,不过深奥难懂,当时觉得他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很高。但是他的语速很快,不大容易听得明白。

在欢迎会上,世界学联会的代表也讲了话。他们坚决支持中国抗战到底,赞扬共产党、八路军和新四军英勇不屈的精神,这也使我大受鼓舞。对于我来说,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是我第一次聆听中共高级领导讲演的日子,因此我牢牢地记住了。

我虽然知道周恩来、王明都是共产党的高级领导人,但不知道他们的职务。当然不敢贸然上前和他们联系,也不敢公开打听中共党组织的所在地,只能在暗中寻访。当时在武汉,只有“八路军办事处”(简称“八办”) 是公开的,中共党组织和大部分共产党员仍处于地下状态。我想,即使找到了“八办”,如果没有认识的人,自己的身份无法证实,党组织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么?我感到自己像一棵无名的小草,漂在茫茫人海里,无奈而又无助。此刻,我才意识到,我和明之把“到武汉去找党”这件事想得过于简单了。

但我想,既然来了,就不可轻易退缩,要千方百计和党组织取得联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天,我在马路上,边走边四处张望,心里寻思道:到哪里去找党啊!

我一抬头,猛地看到了一个高大魁梧而熟悉的身影。这不是在上海老北 门家里见过的鲁大哥﹣﹣鲁自诚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我喜出望外地大叫起来:“鲁大哥!鲁大哥!”

此人正是鲁自诚。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与我相遇,于是马上把我拉到墙角边,惊喜地小声说:真没想到在汉口见面了。明之也来了么?

我说:我是一人来的。明之随后就来。

鲁大哥,你什么时候来武汉的? 鲁自诚说:我也是刚来不久。

他告诉我,1937年他与华明之的妹妹华曼倩结婚了。她现在也参加了革命,已改名叫华韵三。

我高兴地随口说:韵三,多好听的名字!是不是与你的字“鸣三相应啊?

鲁自诚笑而未答。

我说:现在我们更是一家人了!

鲁自诚是华明之的入党介绍人,也是明之和我的革命引路人和启蒙老师,过去我们就一直称他为大哥,现在他真正成了我们家庭中的成员。

虽然鲁自诚比华韵三年纪大很多,但是我对他们两个结为夫妻,一点也不感到意外。1936年秋,我在上海生孩子时,那会儿还叫华曼倩的华韵三,总缠着鲁自诚问这问那,当时我就看出她对鲁自诚非常仰慕,甚至是崇拜。

我还听见公公和婆婆议论过鲁自诚。

公公认为,鲁先生相貌堂堂,举止文雅,学问很深,像个英国绅士。婆婆觉得,鲁先生对老人很有礼貌,把小姑娘托付给这样的男人是可以放心的。

就这样,鲁自诚不但成了华的三的偶像,也是我和明之以及舒曰信和沈伊娜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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