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交官谈恋爱是一种什么体验(一)
The Naitonal Final of 9th All Chinese Interperting Contest,一切故事的开始,要从那一届全国口译大赛总决赛说起。
比赛其实已经早早的结束了,现在是主持人的结束语时间。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参赛选手的席位上,等候主持人说完他那客套的串场词,才总算邀请出了本场比赛重磅级别的嘉宾闪亮登场。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外交部翻译司陆副处长为本场参赛选手作出点评。”
“总算来了。”话音落下,我伸直了原本塌着的腰,跟着人群鼓起了掌。
这样的兴致不是没有缘由的,毕竟我一开始参加这场比赛的原因就与这位陆副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早前听闻今年翻译室有位新上任的副处长容貌生的惊为天人,这次会来口译大赛当评委点评,奈何初赛复赛半决赛期间连根人的腿毛都没看到。
看来是非要逼人杀进决赛才能见到人喽。
那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干掉对手:)。
话是说的这么轻松,可参赛的都是很强劲的高校英专生,这毕竟是全国性质的比赛,汇聚的都是天南地北精英级别的种子选手。
不过,我也不差。
经过层层筛选过五关斩六将杀出重围进入决赛的我如今终于可以得见一眼其容貌,有种“千呼万唤始出来”之感。
比赛时朝台下看,主视野里坐着的是几个上了年纪的领导,出于基本的演讲礼貌,我愣是也没敢瞟一眼那位坐在角落里的年轻男人。
但仅仅只是余光里的那惊鸿一瞥,我也能察觉他的不俗。在我眼中,容貌端庄又有学识加持的人周身总是会自带一种微妙的气场。
现在终于轮到这位新处长讲话了,我也总算可以一睹这位在顾安然口中享誉“翻译室一枝花”称号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级别的美貌——
“法克。”
在那个走上台的背影转过来的瞬间,我知道,我即将会被顾安然狠狠地宰一顿。
你很难描述那种感觉,那个人,那张脸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瞬,你的世界变得就像是辛弃疾在词里写过的那样。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确定他是那个站在灯火阑珊处的人,是因为他于你世界下的那场星如雨坠的焰火间拉开了一张大弓,精准无误地朝你的心上射了一箭。
而且,是正中靶心的一箭。
“尊敬的各位领导,资深的前辈,各位专家、老师、同学,我很荣幸应主办方邀请。”
“以评委的身份来参加这场为期一天的全国第九届口译大赛。”
这位新晋的陆副处果然如传闻中所言的那样是个美人,之所以说是美人,是因为我觉得帅这个字用于形容他的外貌会显得不够贴切。
比起handsome,他的美貌更适合译作beautiful。
美丽,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丽,为我所痴迷。
“口译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工作,这样一次比赛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意义和目的的高度,知识背景的深度,翻译技能的广度,以及效果呈现的温度,是我们需要去不断探索学习和精进的四个能力维度。”
他那温和的美貌并不会让他的发言看起来软弱,恰恰相反,在他那个平和的微笑背后天然自带着一股稳重和力量。
让他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极具有说服力。
精悍干练的引言结束后,这位兼职评委的陆副处便开始点评起各位选手的比赛表现。
抛开他本身的专业素养不说,我还不得不感叹一句他的好记性。
在场的参赛选手少说有二十余位,他只需扫一眼就能报出其参赛号码,然后精准无误地说出每个选手的优点和不足。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诧异的,毕竟这个站在台上的人,是中国外交部翻译室法文处的新晋副处长,也是全中国高级翻译聚集地的领头羊之一。
国家队的业务能力和翻译水平一向是毋庸置疑的。
“下一位,十五号参赛选手,林招娣。”陆副处瞥了一眼参赛选手的信息名单后,视线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对于汉英语言的内涵掌握很到位,看得出知识储备,我很欣赏你翻译的这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汉语的古诗句一向是个翻译难点,如何将古诗文的内涵和意象用其他的语言文明表达出来,是需要不断琢磨的。”
“如果把'distant’后置会使句子更加简练一些,也更符合口译的要求。”
“美中不足的是,你的英式腔模仿痕迹很重,过于追求英腔发音的抑扬顿挫导致你在口译过程中的口型和神态都有些许瑕疵。”
“我个人以为无论做什么事,有自己的特色会更好。”
关于我的整个发言的过程不到三分钟,或许连三分钟都没有。
毕竟整场比赛的时间有限,他也只能最大限度上的留给每个参赛选手一定的评价时间。但即便只是这三分钟里提到的东西,也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的。
他说的一点没错,我是个英剧爱好者,常年模仿英剧演员的发音腔调。
作为英语的正统发源地,英格兰的伦敦英腔比美利坚的美式腔更为工整内敛,所以才为我所推崇和学习。
常年累月的习惯了,过去一直没生过要更改的念头。定是这男人的声线太蛊惑,才让我对他话里那个“有自我特色”的提议产生了几分心动。
点评完所有选手后,陆副处在一片掌声中微微颔首下台,那一瞬他笑了一下,颇有“谁道世间无谪仙”的味道。
幸得他的一番发言,我终于有幸得见古人所言的“君子谦谦,温润如玉”究竟是何种模样。
君子所有的,不仅是玉器雕刻的精美,还有其触手生暖的温和。
以及那种溶于陆副处长眼角眉梢间的气质,其名曰,儒雅。
比赛结束的当晚,我捧着玻璃制的二等奖杯回到寝室的那一刻,顾安然就如同饿狼捕食一般扑了上来,嗷呜一声喊道:
“拍到了吗?拍到了吗?”
她对于这位“翻译室一枝花”的兴趣程度是不亚于我的,不然也不会怂恿我准备这场口译大赛。
这场大赛很大程度上是在为翻译室选拔人才,而我原本对于做外交翻译这件事的兴趣并不高。之所以准备比赛,无外乎是好奇顾安然口里的那位“翻译室一枝花”究竟是何角色。
毕竟翻译室是个阴盛阳衰的地方,大多语言处处长都是女性,冷不丁出来个男的,有点好奇也理所应当。
但是现在,我的心思似乎不太一样了。
回到现实,我故作神秘地勾了勾嘴角,挑眉微笑回了顾安然的话:“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
“好家伙!看来还真是个大帅哥!”顾安然瞪圆了一双眼,羽扇一样的睫毛扑棱扑棱地抖着,像蝴蝶的翅膀,连翅尖写满了兴奋。
“嗯,你这次消息算是靠谱了一回。”
“什么叫这次,姐姐我一直很靠谱,OK?”
“这位妹妹,你比我小。”我拍了拍自己胸脯,不忘补上一句,“各种意义上的,小。”
顾安然吁了口气,阴阳怪气,哦不是,是抑扬顿挫地回答道:“看在你请我吃火锅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哪家火锅店啊?”我收拾了一下将奖杯放在宿舍桌上,拿上电车的钥匙回过头问她。
“就学校门口小吃街新开的那家,诶我跟你说他们那个锅底鱼煮的贼香……”
顾安然是按捺不住自己那颗求男若渴的心的,括弧,此处男人仅指好看的男人,毕竟人类对于美的追求是与生俱来的。
当人民的物质生活富足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是要有点精神追求的——比如,一些帅哥。
“嘶……”
顾安然拧着眉毛略有失望的看向我的手机的那一瞬,我还以为我错把自己的表情包相册打开了。
拿回来一看,没有啊,这不是我趁着比赛离场期间拍的陆副处吗?手持稳定,画面清晰,没有噪点,真实强大地还原了当事人的美貌。
我十分不解:“咋,人长成这样可不容易啊,你不喜欢?”
“我倒也不是说不满意,就是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顾安然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奶茶,“你不觉得,他长得像个女人吗?”
“你什么鸟审美。”我不理解。
“像女人怎么了?人民币上那位还是男生女相呢,中国外交部的第一人总理大学话剧还男扮女装呢,男人进教科书的硬性条件,就是像女人。”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这辈子能收获的最高的评价,就是说他像女人。”
“女生”这个词在我眼里不是一个形容词,即便是,也不会是个贬义的形容词。
“好吧,姐姐格局打开,反正我是不喜欢这一款,你要是喜欢,那你出手吧。”
噎住。
“拜托妹妹,这是翻译室的Leader,不是菜市场的白菜,我还路见美男一声吼该出手时就能出手啊?”
这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吗,这是我能不能的问题!
“……而且说不定还没等我出手,别的女人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就算别的女人不出手,别的男人也会出手啊。”
在北京外国语学院谁不晓得这中国翻译室美女如云,整个外交部则是文科男重地,这所谓的“一枝花”别说是采,早被连根拔起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确实,等你大学毕业了,这陆副处少说也得三十好几了,这头发都要掉没了。”顾安然用她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做了一个小学加法后摇了摇头。
“这三十多的男人可不能要。”
“又来了又来了,”我脑瓜子已经开始疼了,“某些女人又要开始传播她那唯爱年下男的扭曲三观了。”
“纠正一下,不是唯爱年下男,”顾安然狠狠地戳了一块鱼肉,放进了自己的盘中,“是唯爱男高中生,OK?”
“无论我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我的男人永远高中生,永远十八岁。”
“你那是图人男高生吗?你那是图人好睡。”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你懂不懂中国人讲话的含蓄美啊。”
装什么装!“色批。”
“人不好色好什么,How dare you吗?”
“Female rascal.”
“So are you.”
“Fine,you are right.”
我有时候觉得世界很大,有些人见了一面就不会再碰面;我有时候又觉得世界很小,兜兜转转你遇见的还是这么些人。
我原以为陆副处是前者,却未曾想我们还会有重逢。
我第二次见到陆处长是在大二的时候,时隔一年有余,当我再度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是处长级,我也不再叫林招娣。
我叫安娜。
大学生涯里发生过的关于我人生最重大的事项莫过于改名了,其实过去多少都有这样的念头但迫于没有时间和精力,就一直没有实践。
成年以后的改名在程序上是件繁琐又苛刻的事,费时费力还有点费钱。
当老师听闻我想要改名的念头后便劝我迟早决断,否则毕业证上的姓名和身份证件不匹配可能直接影响我就业。
我当即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在大三以前搞定这件事。
当我为此事奔波了一个月有余后,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终于递给了我一份全新的改名表时。
我才意识到为此忙碌许久的我,还没有为自己想过一个新名字。
最后落笔的那个名字,不再是曾经的父姓,也不是随了母姓,而是一个曾经在苏莎卡斯拉夫十分常见的名字。
这可能同我的第二语言专业是俄语有关,又或者是因为上初中的时候对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里的同名角色印象深刻。
总之,最后我起了这个名字,安娜。
至于我见到陆处长的契机,是因为我参与了翻译室的遴选。
那是二零一八年的三月初始,翻译室的王司长同培训处的陆处长一同来北京外国语学院遴选新的高翻人才。
毕竟上外素来有“外交官摇篮”的美誉。
那时我的心态已经和大一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大二分流时原本意向商务英语方向的我忽然掉转枪头,转投外交翻译方向。
这和二零一八年伊始中国外交部上任了一位女性发言人有关。
本来常年习惯于拿发言人素材做听译练习的我在看到这样一位眉眼写满了坚韧和温柔的女性如此铿锵有力的宣读立场和表达声音时,
也会有那么一瞬间被折服。
——我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我才会走进这次面试的多媒体教室,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我才会又一次走到陆处长的面前。
此时的面试人员已经经过了两轮考试筛选,考试内容签订了保密协议,不能外传。
剩下的人里男生占了七成,女生只有三成,与最终录取人数的比例不相上下。
外交部到底还是男人们的天下,虽然单翻译室内的优秀女性很多,但大多数人最后还是会被分配到各司去工作。
“安娜。”像是珍珠划过绸缎一样,顺滑又带有颗粒质感的一声唤落进耳中。
来自于那位坐在多媒体教室边缘的面试考官。
当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眉眼已然褪去了几分青涩,更添沉稳。
如果要说有什么同我初见时分毫不差的,应当是他那出挑却不具锋芒的脸蛋了,岁月待他不薄,于他面容上镌刻下的,只有积淀,没有褶皱。
这场重逢,于我而言,算是意外之喜。
见到他的一瞬,我忽然觉得我会站在这的原因里,或许还有一点连我自己都没有查觉到的私心:我,大约还是想再见他的。
“很巧,有位四五十年年代的罗玛尼亚女外交官,也叫这个名字。”
他放下资料,面朝我,露出的笑容坦诚且大方。
我知道,那是位能力出众身居高位还上过美国时代周刊的角儿,被誉为穿着裙子的斯大林的安娜·波克尔。
不过叫安娜的东欧白人非常多,名人更是不少,陆处长独独讲这一个,是因为她是个外交官吗?
“先做个自我批评吧,说自己的三个缺点,依次详细阐述。”
外交部果然有别于其他私企招翻,别人上来面试都是首先自我介绍,你上来首先自我批评。
我完全没有相关的面试准备,只能现想。
虽然基本流畅地表达完了,但心还是沉下去了一大片。兵法有言,不打无准备之仗,可我却连最大的题目都没能好好准备。
不免有些懊悔。
结束了这番自我批评后,紧接着的是考官们的提问环节。
“你的第二语言专业是俄语?”
“是。”
“我应该见过你。”
心在此刻猛地跳了一下,将胸膛震得一阵一阵的发麻。
“是的,一年前的全国口译大赛,那个时候您是评委。”
“嗯,想起来了。”陆处长点了点头,然后附身在年岁稍长的王司长耳边说了什么。
我没有想到,他还会记得我。
全世界与中国建交的大小一百余个国家,其中需要他记住的国家领导人名字和脸不下百位,需要翻译的官方文件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忙碌的人,大脑还有冗余来记一个女大学生的脸蛋吗?
能被这样优秀的角色眼熟或许可以算作是我能力的佐证,我是应该喜悦的。只是那种从心脏蔓延开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与平日里的喜悦有点不同。
陆处长同王司长沟通完后,又回头看向我。
“英语的同声和交传水平都不错,你的俄语水平怎么样?”
“过了B2,笔译比较好,口译欠佳,还在锻炼。”
“身体素质呢。”
“大学每年体测八百我都是专业第一,运动会女子八百我是第五名。”
“不错。”王司长对于这点倒是很满意。
“现在有男朋友吗?”
“陆处长也会询问男同学同样的问题吗?”
陆处长翻资料的手肉眼可见地停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我。
“每个人都会问,这涉及到接下来的两个问题,一,是否能够接受长期驻外给感情带来的影响;二,是否能够对自己的伴侣在涉密问题上做到守口如瓶。”
“好,我没有男朋友。”
“能对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保密自己的工作内容吗?”
“能。”
“能够接受驻外第三世界国家吗?”
“能。”
……
听往届参加过的遴选的考生说过,不同性格的考官面试风格会有所不同,我不晓得这两位考官是什么性格,但这和我想象中的面试完全不一样。
与其说这是一场面试,我觉得这更像是一场审判,一场考验面试者在成为中国外交官后是否忠诚并愿意为之燃烧一切的审判。
面试结束了,结果并不会即刻宣判,需回去等候短信通知。
普通的考生在结束面试后早早就散了,可我却还徘徊在大楼附近,不知在等候什么。
或许我只是想问问他而已。
“陆处长!”恰逢面试结束,陆处长结束了同王司长的交谈,正抬脚欲离去。
我于散去的人群里一眼瞧见那个出众的人,穿过最后一批面试结束的考生,奔跑至他的面前。
那段路,像极了我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跑向食堂的路。
“安娜同学?”陆处长刚刚结束一段交谈,转头瞧见我高速奔跑的模样,“小心一点。”
我在他面前踩了个急刹车,轻喘着询问道:“陆处长,你怎么会记得我呢?我是说,我改了名字……”
很奇怪吧,无论是发型还是穿衣风格都有所变化,口译的水平同大一更是无法比较,连名字都不一样了,他怎么会记得我呢?
我很执着于这个答案吗?其实本来也没有,只是我心里对于能进外交部这件事没底,倘若最后未被录取,这一见恐怕就是最后一面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这样主动地询问索要一个答案吧。
陆处长并没有不满于我的冒犯:“正是因为你改了名,才想起来的。”
“什么?”
“你个人资料曾用名的那一栏写着林招娣。”
“我遇见过的'招娣’很多,遇见的'安娜’也不少,但从'招娣’变为'安娜’的,你是头一个。”
“安娜,你改了一个很好的名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直直插入了我的心脏。
我没说,但他知道,我改名的意义。
我想陆处长姓陆是有他的道理的,因为他最擅长的或许不是翻译和外交,而是趁人不备时悄悄在人的心上放一只小鹿。
然后拍拍它的屁股,让它在那个地方活蹦乱跳个不停。
“谢谢陆处长,我也这么觉得。”我低下头,眼眶发酸。
盼求生子的家庭为女儿起了一个常用的字冠上父姓,就将一个女孩的人生定义为迎接一个男人到来,一个终身的称呼,成了迷失自我的镣铐。
改名成功的那一瞬于我而言,无异于是重获新生的时刻。
我从不曾对旁人道起过我改名的原因,有些朋友尚且不理解我耗费精力执着于此的原因,我更不指望既得利益者会共情。
但面前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却能洞悉缘由,除了他那超乎常人的聪敏之外,还夹杂了一份令人沦陷的善意。
那一刻,我其实是有难过的。
难过于未来我可能再也遇不到他,更难过这样的话,只有他说过。
在这个女人总是输给男人的世界里,想要遇到这样的男人,可能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
面试结束一个月后,我收到这样一条短信通知。
考生你好!很高兴通知你,综合考试、体检、考察等方面情况,经外交部录用评审会集体审议,你成功被外交部录用。/干部司考录培训处
那一刻,我的大脑里爆炸了一朵绚烂烟花。
“顾安然!我考上了!!!”
虽然我对于自己能力一向都很有信心,但翻译室毕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地方,加之我自以为我面试的表现并不算完美。
我一度觉得自己遴选没戏了,都准备收拾收拾参加国考了。
这条短信就像是从许久不穿的牛仔裤里洗出的那一百块钱一样,虽然你知道这本该属于你,却仍有种意外之喜。
后来,一直到我不再用那个手机时,那条短信都仍然被很好地保存在我的信息收件箱里。
毕竟,属于我的外交官生涯,就是从这样一条小小的短信,开始的。
撰稿/阿沫
排版/阿沫
图源/堆糖
乌鸦文学 为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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