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花园口掘堤悲剧的兰封会战

——《抗日，谁主沉浮？》“国民党八年抗战”22

汪瀛  汪永益

    1935年5月中旬，徐州会战战斗激烈，日军为消灭徐州附近中国军队，派遣担负切断陇海铁路、阻挡中国军队西撤的第一军一部于5月12日由濮县强渡黄河，17日进入兰封以东地区。5月21日，日本大本营下令进攻兰封、归德（商丘）、永城、蒙城以东地区。日军的第14师5月24日攻占兰封时遭中国军队包围，激战至30日，中国守军退却。这样，日军相继占领了归德、杞具、通许、尉氏、朱仙镇。

    6月6日，日军攻陷开封，7日又攻陷中牟。10日，日军到达新郑南郊，炸毁了平汉铁路和新郑南面的平汉线铁路桥，郑县告急。日本欲借助机械化部队快速夺取河南开封、郑州，然后从平汉线南下快速攻占中国战略要地湖北武汉。

    面对日军的快速攻势，蒋介石遂决定掘开黄河大堤，以水代兵，以延缓日军凶猛的攻势。其实，这不是一件偶然事件，而是一件有预案行动。据晏勋甫在《记豫东战役及黄河决堤》中说：当时“曾经拟过两个腹案：（一）必要时，将郑州完全付之一炬，使敌人到郑后无可利用；（二）挖掘黄河堤。最后认定掘堤有两利：甲、可以将敌人隔绝在像东，乙、掘堤后，郑州可以保全。我和副参谋长张谞行以此计划向程潜请示。商量结果，认为只有实行掘堤，才可渡过此种难关。”[1]他们商定后，然后报请了蒋介石，并获得批准。因为，在蒋介石看来，开封不守，郑州即暴露于敌前。如河南省全部丢掉，武汉同西安的保卫更加困难，而且十分危险。因此“蒋委员长决定挖掘黄河堤岸，让河水向东南泛滥，以阻止敌军。”[2]

    派谁的部队去挖掘黄河大堤？起初是令东北军万福麟去执行。后改派新八师师长蒋在珍督促部下在郑县花园口关帝庙西挖掘黄河大堤。“蒋在珍在执行挖堤任务时作了精心的布置，他派一个团执行替戒，称日军快打到这里，把周围十华里以内的老百姓强令隔离，不许他们来看。他选定八百名身强体壮的士兵，编成五个组，每个组分为挖土与运土两班。每组工作两小时轮换，夜间是通宵工作，用卡车的两个电灯照明。挖了四个昼夜，才挖穿漏水了。河堤挖出水后，施工就产生困难。”[3]于是，蒋在珍请薛岳运两门平射炮来把缺口打宽。薛岳果然用卡车运来平射炮及炮兵一排。于是，蒋在珍下令用平射炮发射几十发炮弹轰击缺口。黄河之水从缺口处奔腾咆哮而下，堤岸不断自行崩塌。

    为掩盖罪行，薛岳打电话给蒋在珍，“命将缺口附近的小龙王庙和个别的房屋、大树，都用炸药包炸倒一些，并叫蒋在珍发出电报，说大批日军飞机前来轰炸黄河堤岸，炸垮花园口河堤若干丈宽。新编第八师按照薛的电话发出敌机轰炸黄河堤岸的电报后，接着中央社发出消息，说是日本飞机违反国际公法，炸垮黄河堤岸，河水泛滥，使河南、安徽等省广大地区和人民受到巨大灾难。而军委会却在此时对蒋在珍记了一功，并电薛岳发奖金三千元。”[4]

    花园口决堤事件补中央社爆料后，引起了外国记者的关注。为应对外国记者来花园口采访，“在外国记者确定要来花园口的前几天，郑州专员公署调集了两千名左右的民工，新编第八师也动员全体官兵，按照上级指示的要求，做出像真的样子进行抢堵黄河缺口。有的运来高粱杆，一大捆一大捆地捆起来，里面塞上石头之类的重东西，沉下水去，堵住激流。有的拖来木船，装上石块去堵塞缺口。另外还准备许多麦草，砍了好多根堤上的柳树，作为堵塞缺口的材料。在外国记者要到现场的煎一天，我们还进行了一天抢堵缺口的演习。”[5]

    花园口掘堤后，平汉线以东中牟、尉氏、扶沟一线，直到安徽、江苏，成为一片汪洋。花园口决堤虽暂时阻挡了日军的继续西进，但造成黄河改道，使豫、皖、苏3省40多个县市的广大地区沦为泽国，“淹死八十九万余人，使一千二百万人流离失所”，[6]并形成了连年灾荒的黄泛区，粮食颗粒无收，导致了以后的长期灾荒，给广大人民群众带来巨大灾难。

[1] 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丛书，《中原抗战》，1995，P148.

[2] 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丛书，《中原抗战》，1995，P151.

[3] 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丛书，《中原抗战》，1995，P151.

[4] 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丛书，《中原抗战》，1995，P152.

[5] 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丛书，《中原抗战》，1995，P152.

[6] 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丛书，《中原抗战》，1995，P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