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道德经》(18)—— 第十五章:古之善为士者…
大家好,本期我们来看《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惟不可识 ,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惟不盈,故能敝不新成。
“古之善为士者”
什么叫“士”?《说文解字》 云:“士,事也”。又说“数始于一终于十,从一从十”,“士”的上面一个“十”,下面一个“一”,这代表什么呢?“孔子曰:推十合一为士。”
“推十合一”,我们可以理解为万殊归一本,也可以理解为返本还原,总之就是体道、悟道、修道的事。因此《说文解字》 所说的“士,事也”的事,并非随便什么事,而是体道、悟道、修道的事,因而老子的“古之善为士者”实际上是指得道的高人。
“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
“微”指大道的精微。“妙”指大道的奥妙。“玄通”指内在的通达。因此,“微妙玄通”是说得道之人能通达大道的精微与奥妙,能透过万象的本质而直达其本源。
这里老子其实就在解释何为“士”,并说这样的“士”“深不可识”。之所以用“深”来形容,是因为得道之人其所得在内而不在外,在神而不在形,因而对于常人来说这是无法了解的,所以叫“深不可识”。
“夫惟不可识 ,故强为之容”
正因为常人无法了解,所以这里就来勉强的形容看看,看看人们能不能通过这样的形容,而有所了解。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
“豫”和“犹”,是两种不同的动物。
“豫”的体积非常大,非常笨重,所以在过结冰的河面时,会非常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入河中。而“犹”呢,是一种猿类动物,生活在丛林之中,因为丛林中还有像虎、豹类的动物,所以“犹”不得不处处小心提防四周虎豹的出现。
这是比喻得道之人的一种状态,处处时时戒慎恐惧,不是戒慎恐惧外面,而是戒慎恐惧里面。正如《中庸》所说:“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君子戒慎恐惧的是身中的道,身中的气,这个气虽然非常隐微,若有若无,若隐若现,但却是人的性、心、命所在,所以君子总是对其保持戒慎恐惧,惟恐有所闪失。
“俨兮其若客”
“俨”恭敬的意思,像宾客恭敬主人一样,恭敬顺从身中的道。一般常人总是以我为大,我的感受,我的想法,我的意愿……等等往往比生生不息的本性造化要重要得多,而老子描述的得道之人却不是这样,得道之人永远将生生不息的本性造化放在首位,而自己则像宾客恭敬主人一样,恭敬顺从于祂。
“涣兮若冰之将释”
“涣”散开的意思,内心没有任何的捆绑,自由自在,收放自如,叫“涣兮若冰之将释”。该刚时则刚,该柔时则柔,该行时则行,该止时则止,一切顺时而行,就像冬天该结冰就结冰,到了春天该解冻就结冻,不执着,任其自然。
“敦兮其若朴”
“敦”:厚重、笃实的意思。“朴”:未经雕琢。
这是比喻得道之人在身中气机上不攀附任何的好恶知见,没有“那是我要的”,“这是我不要的”,因而没有任何的人为造作,任身中气机自然,叫“敦兮其若朴”。
“旷兮其若谷”
“旷”:空阔。说得道之人虚怀若谷,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其罣碍,就如《心经》所说:“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浑兮其若浊”
“浑”:不清。虽然是一个得道之人,但其内在也并非没有任何感受,并非没有任何的情绪,酸、麻、胀、痛的感受一个不少,喜怒哀乐的情绪一个不少,就是“浑兮其若浊”。得道之人与常人所不同的就是不被内在的感受和情绪所绑架,也就是下面老子说的:
“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
谁能在内在感受或七情涌动的当下,而静静的等待它,等待它的自生自灭,等待它自然恢复本来的清真。“浊以止”,不是抗拒“浊”,而是接纳“浊”,等待“浊”自己慢慢地“止”。
“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
谁能长久地安于恬淡,以待身中气机的自然生发,而不干扰祂,障碍祂。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惟不盈,故能敝不新成”
“保此道者”,也就是“善为士者”,也就是前面老子勉强所作的形容。
“不欲盈”,道本来圆满俱足,增一分则盈,减一分则损,因此有道之人不在本性上人为造作,叫“不欲盈”。正如《心经》所说,“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因此“夫惟不盈,故能敝不新成”是说正因为有道之人的这种“不增不减”,所以身中的道,本性的造化才能依然保持其原貌,而不被干扰和障碍。
“敝”:旧的,这里比喻道的原貌。
“新成”:比喻改变了道的原貌。
本章通过对有道之人的勉强形容,告诉了我们,道在内而不在外,体道、悟道不是体悟外面的道,而是体悟自己身中的道。
好了,本章的分享就到这里,我们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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