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蜀宫伎图》:花柳不知人已去,叹浮华脂粉掩盖下的悲凉人生

《孟蜀宫伎图》:花柳不知人已去,叹浮华脂粉掩盖下的悲凉人生,第1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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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在我国文学艺术上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历史时期,发展的总趋势无异于西方的文艺复兴。大量的女性形象出现在绘画作品中,是这个时期重要的创作标志。唐伯虎是这一时期女性绘画题材的杰出代表,他的《宫伎图》以新的绘画风格、艺术风貌,向世人展示了女性忧郁美的独特魅力,对女性优雅柔弱、唯美气质、画面语言的塑造,树立了一个时尚的标杆。

明代中叶,随着社会的向前发展,以商人为中坚的市民阶层,摆脱了伦理道德的束缚,追求世俗享乐文化。他们在审美倾向、思想情感上的需求,渗透到艺术领域之中,表现为对现实生活与世俗题材的推崇,形成新的审美趣味和新的风格面貌。这些作品与唐人的丰腴体肥、雍容华贵的贵妇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人物形象肩削优雅、杨柳扶风。并且以一种柔弱为特征的病态审美,演绎为程式化的审美时尚,迅速地传播开来。唐伯虎的《孟蜀宫伎图》,可视为这一仕女画风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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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唐伯虎《孟蜀宫伎图》

《孟蜀宫伎图》,绢本设色,纵124.7厘米,横63.6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为唐伯虎早年的工笔重彩人物画作品,从画上题跋:“蜀后主每于宫中裹小巾,命宫妓衣道衣,冠莲花冠,日寻花柳以侍酣宴。蜀之谣已溢耳矣,而主之不挹注之,竟至滥觞。俾后想摇头之令,不无扼腕”中,我们得知此画取材于五代西蜀后主孟昶的宫廷生活。画面上,四个宫伎身着华贵的服装,头戴鲜花冠子、金钗银簪,或长挂修裙,或披肩饰带,厚厚的脂粉使她们容颜滋润、精神焕发、妩媚动人。一人照镜检查自己的打扮,一人手托粉盘,由另一年长宫伎替她化妆;还有一位看上去略显成熟的宫伎,在一旁进行整体性地指导;人物各具形态、生动传神、韵味无穷,她们在进行紧张有序地妆扮,为的是“莲花冠子道人衣,日待君王宴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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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题跋

在立意上,唐伯虎舍去了宫中富丽堂皇的陈设和景致,以四个形象柔弱雅逸的宫伎为主要表现对象,以少胜多、以简喻繁,将画中想像的空间留给观众,以求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的意境效应。为了突出主题,他选择了宫伎化妆打扮的瞬间,着力刻画了四个人在这一瞬间的动态神情。画法上,他先以勾线笔蘸浓墨,用高古游丝描结合铁线描,勾出最前面两个宫伎身着修身长裙的背影,云鬓高耸、头饰珠冠及脸、手的准确造型;然后再画左面人物的头部、面部五官、服装头饰及动态,画五官时,改用淡墨勾勒,做到精致入微,连衣服上的纹饰都进行认真细致地刻画;这个人物勾描完之后,再勾画右边宫伎,这个宫伎从面相上看,比左边的这位略显年轻,同是四分之三侧面,左面一位腮部略大,有发福之相,皮肤略为松驰下垂,显然是脂粉岁月塑造的结果。由此可见,唐伯虎在人物外在形象的把握上,拿捏得十分准确,对主题的描写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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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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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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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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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

在绘画技法的调度上,他以“积墨法”分染、罩染人物的发式,染一次罩一次矾水,直到人物发式乌黑鲜亮为止。人物的脸部以“三白法”完成,先以淡赭、淡硃磦分染面部结构,然后在人物的前额、鼻尖、下巴处以白粉提染,以表现宫伎肌肤“弹之可破”的鲜嫩质感。色彩上他“随类赋彩”以阴衬阳,先以淡墨染出服饰衣纹的明暗关系,染的时候,有意地结合人体结构,虚实避让,使服饰在人体变化下形成厚重、飘逸、转折、映带,将宫伎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娇羞妩媚之态,刻画得精准传神、淋漓尽致,令人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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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脸部(三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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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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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长裙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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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孟蜀宫伎图》局部长裙纹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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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长裙局部

欣赏《孟蜀宫伎图》,必然要欣赏其线的妙处,唐伯虎对线的应用堪称一绝。众所周知,中国画讲究传承,讲究线的运用,“天人合一”的艺术观,使中国画家重本质、重表现,重形式美感的追求,重精神情感的抒发。客观世界只有体积而没有线,但是在具有线性意识的中国画家眼中,又的确隐藏着美妙的线性。为了捕捉提练这些美妙的线性,唐伯虎从前辈画家的作品中吸取营养,如《烈女仕智图》、《洛神赋图卷》、《簪花仕女图》等等,都是他手写心摹的范本。据《明画录》记载,其人物画传承唐代传统,笔劲墨润、布局疏朗,对南北画派、宋代院体及宋人笔法兼收并蓄,创造了属于自己飘逸稳健的线性语言。但即便如此,我们仍可从《孟蜀宫伎图》中搜寻到顾恺之、周昉的影子,由此可见,唐伯虎秉承了线的创新是在“传承的基础上创新”的艺术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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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临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唐伯虎的《孟蜀宫伎图》,人物形象准确、佩饰璀璨、绮罗绚丽、艳而不俗,生动地再现了孟蜀宫中宫伎的生活场景,可谓雅俗共赏。但要读懂《孟蜀宫伎图》一画中真正的内涵,我认为有必要对画中所描绘的历史生活及作者的人生经历,作一番深入地阐述方能得其入门的钥匙。

据《战国策·东周策》记载:“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这个记载中的女闾指的便是宫伎,说明宫伎在我国有着很长的历史渊源。《孟蜀宫伎图》中所描写的人物形象,是西蜀后主孟昶宫中的宫伎,属于古代伎女的最高级别。历史上所说的伎女概念,与我们现在的理解不同,相对要宽容得多。据资料记载,历史上的伎女可分为五大类,即宫伎、营伎、官伎、家伎和民伎。前面三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在体制内的,由官府拨款供养,后两种则属于体制之外。宫伎的主要来源最早为战俘,后发展为罪人家属。古代的人权单位不是个人,而是家庭,“一人犯法殃及九族”,男人被处以极刑,女人则沦为伎女;二为买卖,三是被逼,因家境变故被迫而为之,《北里志》中所谓“误陷其中,则无以为脱”,说的就是这一类。因属体制之内,所以官方设有专门的机构,在唐代先属“太常”,后改为“教坊”,后蜀的孟昶基本上延续了唐代的做法。根据史料记载,五代十国的孟昶继位后,广征蜀地美女以充后宫,在宫中养马种花,生活相当奢侈。例如,孟昶生性怕热,于是便令人在摩诃池建水晶宫,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铺冰簟、叠罗衾,整日与爱妃花蕊夫人及众歌伎,在宫中寻欢作乐、写诗作赋,终日不理朝政。对于这一史实,大文豪苏东坡的《洞仙歌》一词,可从侧面予以印证,在此词的序中苏东坡写道:“仆七岁时,见眉州老尼,姓朱,忘其名,年九十岁。自言尝随其师入蜀主孟昶宫中,一日大热,蜀主与花蕊夫人夜纳凉摩诃池上,作一词,朱具能记之。今四十年,朱已死久矣,人无知此词者,但记其首两句,暇日寻味,岂洞仙歌令乎?乃为足之云。”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从苏东坡的词和序中,我们可以看出,他这首描写孟主与花蕊夫人宫中生活的词,是根据其七岁时,听曾在西蜀当宫女的老妪之叙述而创作的。据老妪说,孟昶也曾写过一首《洞仙歌》,时间太久苏东坡仅记得两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其他的记不得了。史料上所记载的孟昶原词《洞仙歌》,早已被改朝换代的历史车轮,碾碎于茫茫苍苍的烟尘之中。苏东坡根据记得的两句,发挥自己的才思与设想,写出了另一首《洞仙歌》,填补了这一历史遗留的遗憾,让我们从他清新婉约的词中,欣赏到花蕊夫人天生丽质与心灵的美好、高洁,触摸到词人对美好时光流逝的深深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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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夫人

广政三十年(965年),当孟昶还沉浸在无度的享乐之中时,中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赵匡胤黄袍加身兵临城下,孟昶见大势已去,便投降了大宋。其爱妃花蕊夫人因容貌艳美,被赵匡胤纳为妃子,其余宫伎充斥宋室后宫,从此西蜀灭亡。

这些沦为宫伎的女子,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其所面对的生活都是苦不堪言。其中不乏忍受不了礼教的严苛及清贫的痛苦,沉迷于奢侈放荡而迷失了本性。然而大多数女性则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在生活中处处体现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唐伯虎在画中的题诗:“花开不知人已去,年年斗绿与争绯”,便是对这种意识觉醒地呼唤,她们身在教坊却心向从良,为取得独立的人格尊严而不惜舍弃奢华生活,甚至有人为此献出生命。前面提到的花蕊夫人名誉上被封为贵妃,实际上是其貌美悦人的缘故,终究不能改变自己出身宫伎的身份。作为这一点花蕊夫人心知肚明,所以在赵匡胤命她作诗时,她写下了一首流传千古的《述国亡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诗中以愤怒的言词诉说了亡国之痛,怒斥孟昶及蜀中将士无男子汉担当精神的悲哀,同时也彰显自己为人的尊严。后来,历史的事实已经证明,像花蕊夫人这种出身宫伎的人,即使身为贵妃,也未能逃过悲惨的命运,至于其他普通宫伎的命运,更是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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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画像

作为一代画家的唐伯虎,1470年出生于苏州吴县一个商贩之家,名唐寅,号六如居士,与沈周、文征明、仇英并称为“吴门四家”或叫“明四家”。他所处的时代政局动乱、人心浮躁,而且愈演愈烈。

唐伯虎自幼聪颖、才气过人,对仕途充满信心。25岁时家中却遭不幸,父母、妻子、妹妹相继去世,家境败落使他曾一蹶不振。后在祝允明的安慰下才慢慢振作起来,并于29岁的时候,在南京乡试高中举人第一,被称为“解元”,这也许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为了纪念这一人生的辉煌,他曾刻“南京解元”朱文闲章一枚以自嘲。此枚闲章经常出现在他认为满意的绘画作品中,《孟蜀宫伎图》中就钤有此印。文字清晰、印面古朴、边框残缺,方寸之间气象万千,印章亦是欣赏《孟蜀宫伎图》不可忽略的一个组成部分。30岁,北上京城会考,原本有机会名满天下,却受“考场舞弊案”的牵连,名声一落千丈,从峰巅坠入谷底。一心追逐功名利禄的他,深感仕途从此与他无缘,文人士大夫所梦想兼济天下的抱负难以实现,因而心灰意冷,沦落为以卖画为生。回到家乡受人白眼和嘲笑,与妻子经常吵架,最后第二任妻子也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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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南京解元“闲章

家没了,仕途没了,前途也没有了,他孤苦伶仃、苟且偷生,也无心再娶,便将情感寄托于书画,借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40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红颜知己沈九娘,这沈九娘原本也是风尘中人,她十分敬重唐伯虎的人品和才气,为了使他能潜心于书画,总把妆阁收拾得干干净净。唐伯虎也从沈九娘的身上看到人性善良美丽的一面,虽坠入风尘,仍不失做人的纯洁与高尚,最终二人结为夫妻。沈九娘还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这也算是对唐伯虎落魄贫困一生的最大安慰。

唐伯虎的卖画之路并不通畅,有时还会陷入无米下炊的生活窘境,很多时候都是沈周、祝允明接济于他,才勉强地渡过难关。残酷无奈的社会现实、世态炎凉的人情世故,形成他消极柔弱、病态忧郁的人生态度。一名伎女尚可以姿色歌舞填饱肚子,有一个落脚之地,而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空有满腔热血却无报国之门。这种思想形成的无奈与愤慨,自然而然地流露在他的《孟蜀宫伎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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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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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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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孟蜀宫伎图》局部

通过以上叙述,我们再回过头来欣赏《孟蜀宫伎图》,就会从中寻到花蕊夫人和沈九娘的身影,愈发觉得唐伯虎在立意取材上深邃含蓄、遗韵悠长。

莲花冠子道人衣,日侍君王宴紫微。

花开不知人已去,年年斗绿与争绯。

这是唐伯虎在《孟蜀宫伎图》上的一首题画诗,诗人用准确优美的词句描述了画中的意境,其中也蕴含着自己对悲惨人生的感悟。与其说他是在画孟蜀宫伎,还不如说在诉说那个时代浮华脂粉背后的芸芸众生,在人世间的辛酸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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