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李边花儿滥砍芙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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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李边花儿滥砍芙蓉树》

                                张帆

环境改造的名义

又可以拉动一批人的内需

大兴土木，实际上

也催生大肆毁坏

所有明目张胆的攻略

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美化小区，常常

也以丑化恶搞的方式进行

大批的树木花草

活不过这个冬天

桂树，海棠，玉兰，杜鹃……

她们在挖掘机和油锯的突击下

一些连根拔起

一些平地斩首

一些拦腰处决

缺胳膊少腿的

只能算有期徒刑，从轻发落

代之而起的是亭子间，小花台，弯弯曲曲的

逼仄的彩色健身步道

一种虚假的现代城市风貌

被模仿，移植

被乡村振兴

水土不服的东施效颦

在偏远山村热火朝天气象万千

本该冬眠的小蛇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恐惧

他们从隐居的草窠现形

寻找一处逃生避难的新家

李边花儿是六队的边花儿

也跑到三队的小河岸趁火打劫助纣为虐

它有一张扭曲变形的青灰色人脸

两只鼓突的泛白的玻璃珠似的眼球，射着

瘆人的青光

它借口捡柴

动用砍刀

灭绝了一丛芙蓉树一家大小

五六口树干和和美美的密集生命

当我发觉

树们已被肢解成段

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但仍然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痛

化作子弹一样的恨

喷向这人渣，杂碎

芙蓉的挣扎，用了十多年

她们艰难的生存

挺过无数寒冬

把密叶和云霞般的繁花

献给季节，献给无知的鸟儿，献给

薄情寡义的人世

还是苏大姐的咒语

平息了我心头的怒火

这瓜娃子，脑壳有问题

它砍树子当柴烧

要不到好久

这些柴就该烧它了

阿弥陀佛

愿世间的诅咒都有应验

愿世间的丑恶

都被这咒语封印

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永堕灭绝轮回，永世

不得翻身

      2022年12月26日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