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之美》唐白釉双龙耳瓶

《瓷之美》唐白釉双龙耳瓶,第1张

《瓷之美》唐白釉双龙耳瓶,文章图片1,第2张

出人意料,它看上去太过朴素,与那个时代的恢宏绚烂极不相称。

唐代的壮丽辉煌属于唐三彩。但在当时,唐三彩多为明器(陪葬品),难以登堂入室。登堂入室的是青瓷白瓷。很奇怪,唐朝人把最绚烂的色彩给了死者,死亡不是黑白的吗?

唐朝人的生活却并不吝于色彩,我们看唐朝绘画,衣服的色彩鲜艳夺目,简直让现代人自惭形秽。

偏偏在瓷器上,他们选择了最大限度的朴素。

唐朝瓷业南青北白,两分天下一直延续到宋代,宋代五大名窑中汝官哥窑都属青瓷,定窑是白瓷。青瓷白瓷仍占上风。今天人们仰慕宋代极简的陶瓷美学,源头却是绚烂的唐代。

南青的代表是越窑,北白的重镇是窑。邢窑在今天河北省邢台市内丘一代,窑址的发现在祁村。以当时和今天的角度,都算是偏远乡村。

邢窑在唐代赫赫有名,影响的程度堪比大航海时代景德镇窑。唐代李肇《国史补》里说:“内丘白瓷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真是硬通货,还是通行“天下”。

不过和北方的越窑比似乎稍逊风骚。这很可能是因为陆羽单方面评价所导致的。他在《茶经》里说:

碗:越州上,鼎州、婺州(20)次;岳州上,寿州、洪州次。或者以邢州(21)处越州上,殊为不然。若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瓷类雪,则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晋杜琉《荈赋》所谓:“器择陶拣,出自东瓯”。瓯,越州也,瓯越上。口唇不卷,底卷而浅,受半升以下。越州瓷、丘瓷皆青,青则益茶,茶作红白之色。邢州瓷白,茶色红;寿州瓷黄,茶色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

《茶经》后来太过有名,没有人出来为邢窑辩驳。其实,陆羽只是从喝茶的角度给予评判。但瓷器远不止茶具。好比十项全能的比赛,只比了一项就轻易评出结果,又无人抗辩。难说公平。

但《茶经》里的确道出了邢窑特点:类银,类雪,白。其实银和雪的比喻都算不得精准传神,后世少有沿用。剩下的,还是白。

以今天的眼光看,邢窑的白仍然白得不够。而这件双龙耳瓶放在当时,还是其中比较“不白”的一件。顶多算灰白。

但这件不那么白的白瓷,倒是深得我心。

这种瓶的耳,不只是装饰。它是把手,有实用功能。早期陶瓷器先要满足日常使用,柴米油盐酱醋茶。古希腊的陶瓶也多有类似的耳。

这是陶瓷史上最优雅的耳。龙形,矫健而不凶猛,高高抛起,最高处扭身下探,如入瓶口寻水。

耳的制作工艺和瓶身完全不同,瓶身是在转动的轮车上拉坯成形,耳朵就完全是捏出来,如儿时玩泥巴,或是捏橡皮泥。左右两边虽然尽力保持对称但难以彻底达成,却造成一种微妙的动势,意外精彩。

龙成为帝王专属,还在元朝以后,民间喜好只能偷着用。唐朝百姓没有这种顾忌,瓷器上用起来大大方方。

器身壮硕,神完气足。肩部丰满鼓胀,腰部却收出秀气,落地时微微往外一撇几乎不被察觉,却能强化腰身的秀美。肩部往上猛的一收,拉起长长的弧度,更显秀美。瓶口一撑,成了盘口,继续往上渐渐张开,口沿一翻勾出一道弦纹如边界。瓶口呈倒梯形,见棱见角,柔中就带了刚。

器形的精妙处恰恰是壮硕中含着秀美,秀美中带着刚强,雍正时致敬经典烧造了同样款式,器形更显秀美,却失了神气。

早期瓷器的釉烧制时很容易往下流动,匠人们想到方便法门,靠近底部留出一部分空白,成为缓冲区任釉流淌。这当然是个无奈而偷懒的办法,往下流的釉无法控制,有时难免流得一塌糊涂。

这件瓷瓶下部没有釉,当然是懒办法的结果。但这次流动不多,下部形成斜斜的一道,像是披肩。它在均衡中创造了不均衡,在绝对的静中生出了动。

肩上粘了一小块,无疑是烧造时的意外,成了产品的问题。

但我宁愿相信这是出于匠人的意愿。

某种点睛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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