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郜科:春风大雅能容物

专访|郜科:春风大雅能容物,第1张

春风大雅能容物

郜科:我的表现手法更偏文学性

  编者按: 大俗即大雅,雅从俗来,最后走向变异,再回到生活本源汲取养料,郜科的所谓俗,不是低俗、艳俗,而是朴拙、原始,带着来自生活的第一道原生态模样。

专访|郜科:春风大雅能容物,郜科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摄影/潘安琪,第2张 打开新浪新闻

郜科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摄影/潘安琪

周末艺术:您是北师大中文系毕业的,是什么契机让您转而从事艺术创作?

郜科: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先从事文学的。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后来到部队也是创作员,在全军获得过奖。到地方以后在影剧公司,依然从事艺术创作,画电影海报。再后来到了江苏省文联图编部,因是文学口子,为了提高文学修养,所以进修了北师大的中文专业。其实主线还是美术,创作一直没有停止过。北师大的进修,除文学方面得到提高,还陆续写了些散文和随笔。其中有一篇散文《游离》,与毕飞宇一篇文章同时入选扬州师范教材。并且这段学习,对后来的新文人绘画也很有帮助的。

周末艺术:您的“金瓶梅”“民间艳俗风情画”“文革春宫画”系列,这些艳俗而直接的题材,给观众视觉和心理上都有很大的冲击力,可说褒贬不一。毕飞宇曾评价您的画“拔地而起的正,不可救药的痞”。苏童则表示,“他用功,终究是要摆脱一点'俗’,正如他决心要摆脱那个'雅’”。您是如何处理作品中“雅”与“俗”的矛盾?

郜科: 这个问题回答比较困难,因为“俗”和“雅”是一个很敏感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画呢?因为很多人都说我的画好,我挺受鼓舞的,从而更有灵感和创作欲望。中风以后,很多事情无法说了,不像过去能侃侃而谈。这个题材确实是艳俗且敏感的,我并非单纯画春宫,我画的是很多实际情况。那个时候正好经历文化大革命,你们都没有见到。好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画这个题材,我不是为了画而画。我想画的不完全是性,而是生活和人性。人性当然包括性这一面。所以说我的东西看上去是春宫,但并不是淫秽的。特别是文革春宫,文革中否定一切,禁锢性,这是现实存在的。我画的就是人,就是人性。仅此而已。

周末艺术:您提到人性,我感觉在您的绘画中读出小说的味道,让我想到《白鹿原》。您觉得艺术和文学的呈现方式,有什么共通之处?

郜科: 《白鹿原》写得非常好,电影我也看过不止一遍,可惜我后来中风影响表达,未能与陈忠实有深刻交流。小说《白鹿原》写到了我内心深处,引发我深刻的共鸣,读他的文字让我像遇到了知音。从他的小说能看到人性,看到社会。我想画的,也是人性,也是当时的社会。可惜我没有办法跟他对话,但我们的思想是相通的。两年前他去世,我感到特别遗憾。

专访|郜科:春风大雅能容物,第3张 打开新浪新闻

周末艺术:小说所描写的思想,对于绘画表达来说其实很难。我想听听您的创作感悟和思路。

郜科: 对于画家来说,思维是相对感性的。有些作品所呈现的就是跟我的阅读、理解和认知相关。我当时画的层次很多,山水、人物都是比较有层次的,并不像现在这样的线条。内容比较丰富。文学性的漫画创作,像小说创作,我当时的作品以展示压抑来表现反抗。被隐藏的,不敢说的,不敢展示的,都想要去把它表现出来。

专访|郜科:春风大雅能容物,《白毛女》 32.5×43.5cm,第4张 打开新浪新闻

《白毛女》 32.5×43.5cm

周末艺术:那您最早期的创作是哪个方向的?请谈谈您的艺术经历。

郜科: 我的艺术经历很丰富。早期我画过油画,后来工作中,是以宣传画为主,都是口号式的。再后来到影剧公司,画电影海报,这对我的锻炼也挺大的,必须要先对电影有个了解,才能提取出一部分作品的精华,画成海报。海报看似简单,其实内涵还挺深的。有的时候抓里面一个镜头呈现出来,有的时候还会有总结和再创作,有的时候像简介一样的片段。那时很多电影我们都是先看,还到上海看过很多大众看不到的电影,艺术给养还是蛮珍贵的。电影海报对后期创作也是有影响的,其实大多数人看电影就是电影本身,但是我会思考很多。不仅是因为创作海报需要,也是因为人生阅历。再后来就是新文人画创作,大家都知道。

周末艺术:在您的从艺经历中,有哪些对您产生深刻影响的人或事?

郜科: 我高中时被选到江苏省美术馆去帮助整理资料,其间遇到四位大师,钱松喦、亚明、宋文治、魏紫熙,都接触过,觉得特别幸运。那时候才十五六岁,他们对我的创作都有指导,这段经历对我非常重要。我帮他们做助手,常有机会得到点拨。比如在帮他们翻晒、整理一些老画时,会听到他们的点评。江苏省美术馆副馆长金田,比我小四岁,也跟我一样,我觉得我们都非常幸运。后来我到作协,接触到很多作家,这段经历我也觉得很宝贵。那时我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很想有新的成长。除了美术创作,我还要丰富学养,于是就去了北京师范大学进修中文。再后来在南艺读研究生三年,学国画。但是我不是学院出身,那时觉得还挺遗憾,后来想想,不走学院派倒好,要不然也不一定会走出自己的路子。

专访|郜科:春风大雅能容物,《开口笑》 51×41cm,第5张 打开新浪新闻

《开口笑》 51×41cm

周末艺术:您这种创作风格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郜科: 20 世纪九十年代,和朱新建、刘二刚等,被称为新文人派,我们三人各有特色。其实在此之前我还搞过现代的、抽象的,那时候在北京跑。包括画海报也属于当代的。后来去了前苏联 3 年,创作的抽象画反响也还不错。回来以后画了一些油画,集中在 2000 年左右,其中有一幅给前苏联莫斯现代艺术馆收藏了。后来走新文人画路子,其实在搞这些创作的时候,几大家,包括朱新建、刘二刚,几个人题材走得有点近,我就想跳出来。我有知青经历,我就想我可以表现得更多,于是想到往文学性、往生活靠拢。知青生活中也有爱情,只是在当时的情境下,只能偷偷摸摸,没人敢去表现,只有文学作品里有。于是我就尝试用绘画去创作这类题材,逐渐地与朱新建他们区分开来。几个人的新文人画,从绘画技巧上来说,各自有各自的精神面貌;从题材上、表现手法上来看,我觉得自己更偏文学性。2007年,我为黑龙江美术出版社的《中国民间情歌精选》配图,那些歌词有浓浓的乡土气息,通俗、真实,是民间最朴素的情感体现。这和电影海报创作一样,需要先把所有民歌看完,对文字有充分的了解,再根据内容创作,文学性就是从这儿来的。

周末艺术:能否谈谈您从右手创作到左手创作的这段经历?

郜科: 2013年创作了一大批精品画作,期间还组织了一场全国漫画活动。当时因创作与工作双重任务,工作强度与压力挺大,7月底出现不适入院治疗,8 月 1 日早晨突然右侧肢体不听使唤。等到重新站起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血栓使我右侧大脑几乎全无供血。出院后回到家里,看见书架、画桌和墙上挂着的未完成的画,我百感交集。夫人问我要不要试试左手,我说试试呗。于是左手拿起画笔,从不习惯不顺利,从一笔,一个圆,后来画了一个小人头,添上手、脚,我很开心,多年对绘画的热爱和积累是深入骨髓的。为了激活与刺激大脑,我每天上午都做练习,从简单画面开始。但是难度其实很大,每每提笔忘字,需要夫人帮助。

刘川(郜科夫人): 他又开始画画了,用左手。刚开始因身体的不平衡不协调使得用左手画着画着身体就偏向一侧倾斜,所以经常会戳破纸张,也因左手需要抵御身体不由自主的倾斜而用力颤抖。后经慢慢康复逐渐控制掌握了身体的平衡,但左手书写时仍会有抖笔。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经过反复多次的练习回忆,画面由简单慢慢丰满起来,不时会出现惊艳之作。他感慨,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这期间朋友们来看望慰问,看了他的左手画,均感叹笔墨线条虽有粗拙,但可见水墨的控制把握干练干脆,是与以往不同的另一风格。绘画是良药,对他而言是咖啡,他在其中找回了乐趣找回了记忆。生病后仅一年(2014年8月)在朋友的鼓励策划下出版了第一本左手《中国明清民间情歌》绘本集。(记者 / 陈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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