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生黄帝城∣作者野 草

                     情生黄帝城

                        作者  野   草

        塞外五月。我们穿行在涿鹿之野。

        前有风烟前导，后有黄尘后拥。风车尘辇，卷得苍天朦胧、红日昏昏，大似混沌初开！对于这样的季候，对于这样一群喜好爬山涉水的舞文弄墨者，局外人会说是“天不作美”，然而我却觉得在这样一种如幻如梦的境域里去瞻拜一块似偈似谜的圣土，是大自然和我们的默契！

         我们驻足在黄帝城遗址上。

         四望全是英武的黄土高坡。它们昂首挺胸，它们连襟搭背，它们象浮雕的黄龙大旗，涌动着昨天的深厚和今天的高远！穹庐就这样迷朦着，地势就这样雄浑着，座落其间的黄帝城成了一种氛围，一种现实与传说相互交感的氛围，一种骸骨与魂魄的混血。

        也许是血缘的沟通，也许是亲情的点燃，激动的步履竟将灵魂颠出心谷，急着去抚挲那高不盈米的残留在地表的城墙，审视那墙垒上的夯迹，拨弄土层中的古贝螺壳，翻捡墙脚下的骨袭陶片……期冀于萋萋芳草之下寻找最原始的洗礼，干黄土垅头聆听创世纪的足音。

         然而，草木无语，城廓无言。迷朦的清晰，清晰的迷朦中，似乎总有些绰约的影儿把人引向幽邃，于岁月之手搓磨成田土的街巷和风化净尽的屋宇间，偷看嫘祖养蚕、仓颉造字以及医学、音律和算数的发眀和创造，最是叫人山呼万岁的还是熊氏大败炎帝，殄灭蚩尤的丰功伟业！

        一个偌大民族最初的传说就发生在眼前这片传说的热土上，尽管如今只剩一条龙骨化石样的夯土墙在断断续续地蜿蜒，尽管从这节节段段的墙垒上可以看出它当年的简陋，可它的孕育和养育不能不叫人想到伟大的母腹和襁褓。比之北京的紫禁城，它沒有门洞长长藏幽暗，它沒有垛口排排布阴森，它沒有重檐斗拱遮日月，它沒有金柱雕龙咤风云……

      传说的中原各部落的联盟领袖轩辕黄帝往在这里，传说的嫘祖住在这里，这里成长了一个枝繁叶茂的华夏民族。时至今日，海内外的华人无不骄傲地说自己是炎黄子孙！炎黄子孙很多，随着大自然的变迁，随着历史的变革，他们最终都走出了黄帝城，走向了四面八方，给中原大地留下了这片璀璨的史迹。后来，明王朝、清王朝都走进了北京的紫禁城，他们走进去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做孤家，做寡人，做来做去做得一代比一代昏愦，特别是未日的清王朝，在那个森然的城池里给中原大地制造了很多苦难。想来，如今门票颇高，建筑风格非凡的紫禁城的劣质在干它的封锁和扼杀：仅存一条土墙的黄帝城之光辉就在于它的开创和繁衍。

       幼年在学校读书，由衷地欣羡埃及的金字塔、印尼的婆罗浮图、柬埔寨的吴哥古刹，更为我们有傲视苍穹、威镇边防陲的万里长城而骄傲。而今，从人类学的视角看问题，就不能不以母亲无以伦比的伟大来评说黄帝城了，她，比之世界上的四大奇迹，有着不可同日而语的意义！

         对于黄帝，对于黄帝城，载入史册的虽是一些传说，但我对这些传说是深信不疑的。纵观历史，那些御用刀笔塑出来的东西，看上去言之凿凿，一但剥去粉饰，有的竟如西方愚人节放出的信息，倒是那些稗史传闻却又往往透露着事情的真面目，就是当今，有些事又何尝不是如此？

         有位在西藏工作的作家对地球人的演化进行过一番潜心的研究，他说黄帝是乘龙形宇航器而来的外星人，“黄帝”字的字头是飞行器的天线，中间是机仑，下边则是喷着的火焰：“帝”字是上戴宇航帽，身着宇航服的宇航员……此说很有趣，也有些让我折服。循此思路走去，初来中原的祖先只有驻足于此了，那时到处都是汪洋大海，唯这里是高阜，是林茂草丰的黄土地，是一片可以定居和觅食的地方；另一方面，也许是出于一种人的尊严或虚荣，我很愿意接受祖先来自外星的宇宙人的论断。

      从小学的老师起，讲给我们的都是人是猿猴进化而来的，可在动物园、在马戏团，特别是在街头看多了猴们的尊容和表演，那红红的屁股再也跟现代人联系不起来，及至看了对“黄帝”二字的如是解说，禁不住拍手叫好，心里也一下子敞亮起来。呵，人的祖先是人，猴的祖先是猴，我们的思维方式是人的而不是，也不应该是猴的……

        风依旧在刮。沙依旧在飞。当我们雀跃着吿别黄帝城遗址的时候，我禁不住为我们有幸回了一次久远的“故园”而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