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质木三案
原创 曾骞文创 请风停下来 2022-12-25 06:00 发表于广东
▲ 曾骞
河南永发店，予先人旧日所做生理也。癸未六月，有店伴陈姓者，其妻患产难，二日始生，血下甚少，腹大如故，小便甚难，大渴。医以生化汤投之，腹满甚，且四肢头面肿。延予诊视。不呕不利，饮食如常，舌红黄，脉滑有力，断为水与血结在血室。投以大黄甘遂汤。先下黄水，次下血块而愈。主家初亦疑此方过峻。予曰："小便难知其停水，生产血少知其蓄瘀，不呕不利，饮食如常，脉有力知其正气未虚，故可攻之。若泥胎前责实，产后责虚之说，延迟观望，正气即伤，虽欲攻之不能矣。"主家坚信之，故获效。
甲申六月，木匠李某亦在永发店出入。其妻患发热恶寒，不药自愈。转而腹痛，渴欲饮水，水入则吐，大小便不通。予曰："脾不转输，故腹满痛，不输于上渴饮而吐，不输于下故二便不通，法宜转输脾土。"投以五苓散，一服痊愈。
友人黄贡南番禺积学士也。乙酉九月患腹痛，每食甜物少愈。医者以为燥也。用甘润之药不效。旋用下药，痛益甚。延予诊视，六脉细小，喜按，口淡，倦怠，断为寒症。投以理中汤加木香，旋止旋发，夜间更甚。予曰："夜为阴，阴寒盛，夜间痛更甚也。"用通脉四逆汤加白芍十余服全愈。
——易巨荪 ／《集思医案》
易公的案子，之前有写及。看病特点，快、准、稳。所著《集思医案》的第四十～四十六案，录有鼠疫相关医案，有心者可研读。
先看第一案。
“若泥胎前责实，产后责虚之说，延迟观望，正气即伤，虽欲攻之不能矣。”此语关键。
凡定法者，皆有法病。诸如还有“胎前不宜热”之医家俗语。凡定诀，皆有使用前提语境，比如像冬时不服石膏，又如温热症皆在肺，及男子不可久泄与妇人不可久吐等语，往往很多定说，产生于某个特定时期，用以矫其时世俗宗尚之偏。需融会贯通以辨之。
案中，先有医因产难，投以「生化汤」，反腹满四肢头面肿，后由易公处「大黄甘遂汤」攻其所结。
治妇人小腹满，如敦状，小便微难而不渴，产后者，为水与血并结在血室也。
大黄（四两，蒸)
甘遂(炮)
阿胶(炒，各二两）
上锉散。每服三钱，水一盏，煎七分，去滓温服，其血当下。
病属下焦也。故以大黄下血，甘遂逐水，加阿胶者，去瘀浊兼安养。
易公遣方所据，技高勇胆："小便难知其停水，生产血少知其蓄瘀，不呕不利，饮食如常，脉有力知其正气未虚，故可攻之。”
从于脉证，理之所凭。又应于戴人所言：大积大聚，大病大秘，大涸大坚，下药乃补药也。
二案之五苓散所用，实为轻快简明。患妇由外感发热所谓自愈后，继发腹痛吐水，二便不通。转为水湿内伏于阴分之证。
所谓看病，即是一“看”字当先，犹如俯瞰。
只要有空读读《集思医案》，便可体会到书者所藏之“神”。言语文字之间，透露着神工妙力，要汲此神。甚是滋养。
三案，腹痛案。食甜略得解。粗看所谓甘故，以养燥，故以所便所喜遵用甘润不效，又以下药，未解。
后延易公，载脉证：六脉细小，喜按，口淡，倦怠，断为寒症。
此为阴寒之证。
初用理中汤加木香，其药有散行药，未见病瘥。此正应临证基条，即元气亏损之候，阴阳形气俱不足者，十补弗一泻之。此类养内之药，不宜杂入攻伐之品，反易损气血。
后易公以通脉四逆汤加白芍治愈。实以温中逐寒，回阳通脉，并养津液。强壮法治。
当世多以脉为轻贱，实脉之重要，各经之感受六气，以及七情内伤，病之寒热虚实表里气血，概望闻问外，非求之诸脉理，舍此，虽有医法，却未为全道。
据脉之理，再望其五色，闻其声音，问其病源，参合而行，此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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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骞，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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