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作家‖【难以忘却的记忆】◆泉林

山东作家‖【难以忘却的记忆】◆泉林,第1张


作者简介

泉林,原名葛清良,男,生于1967年,山东省冠县人,1988年毕业于聊城师范学院,冠县第三中学(科创中心)中学副高级教师,曾在《中国教育与经济论坛》、《聊城日报》等期刊发表文章。

山东作家‖【难以忘却的记忆】◆泉林,第2张

难以忘却的记忆

山东作家‖【难以忘却的记忆】◆泉林,第3张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鲁西北一个偏远农村,一九六六年二月十一日,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大概二十天左右发生了地震,房顶墙角的一块坷垃掉了下来,落在离我头顶很近的地方,我娘吓傻了,直直地瞪着眼睛。在这年出生的孩子比较多,因为地震,有的孩子取名延动。当时条件还是比较苦的,我们家条件一般,三间堂屋,屋里家具陈设简单,一个炕,一个八仙桌子,一个圈椅,还有一张床。在院子的中间位置还有两间房子,屋里也是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个炕。我和我爹娘在堂屋里住,我奶奶,还有我二姐在前边两间屋子里住。我们姊妹四个,因为孩子多,我大姐,三姐就借住在别人家和她同龄的姐妹一块住。我娘省吃俭用操持一家人的吃穿,吃的都是粗粮,窝窝头,锅饼,老咸菜,或者腌咸菜,自家做酱,很少炒菜。喝的白粥汤,经常煮山片子吃,只有到春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馍馍,买点肉包饺子吃。到年根底下,我娘都要蒸几锅白馍馍,菜馍馍,枣卷子,还有花糕。还会给孩子们买上一身新衣裳。大年三十晚上放过鞭炮,吃过饺子,我娘就开始炸肉,我们几个都围在锅旁啃骨头,好肉都放到罐子里,肉汤子放到盆子里,供过年用和年后平时用,一点肉,肉汤子要放很长时间。肉,年下招待亲戚用。平时炒菜,熬菜,放点肉汤子,是一种美味享受。

我们村子不大,一家一姓,谁家嫁闺女,我们小孩都会坐牛车或驴车跟着走亲戚去,去了美美地吃一顿,还会装几个馍馍夹点肉带回来。这种情况一直到上小学以后还是这样,谁家嫁闺女,连学都不上,都跟着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长大,到了上学的年龄。一听说上学,我高兴的不得了。我奶奶用毛巾给我做了个书包,我就背着它神气地上学去了。那时上学是不紧的,不过我每天上学去的都很早,天还比较黑,我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在老师家门口等着,一直等到天亮,太阳升起老高,老师才起来,我们才上课。上学也不觉得很苦,反正觉得比较开心,我学习也一直是不错的,不过有一次我没学多好,作业做错了,老师在我错题上打了“×”,我气哭了,还骂了老师,今天想起来是多么不懂事。

每天很早就放学,放学之后不是放羊,就是去地里割草。说是割草其实也割不多,几个小伙伴玩投草镰的游戏。就是挖一个坑,每个人往坑里放一把草,离一定的距离,用镰或铲子投,谁的镰或铲子离草坑近,草就归谁。有的时候也摸到瓜地周围,趁看瓜的老爷爷不注意,爬到瓜地里偷瓜去。特别是秋天,去地里割草,在地瓜地里挖地瓜,或者薅一把豆角,在地上掏一个洞,再拾把柴禾,把地瓜、豆角放洞里,再放上柴禾,点着火烤地瓜、豆角,烤一会,然后把洞踹塌,把地瓜豆角焖在里边,约摸个把小时左右回来,扒出来,把香喷喷的烤地瓜,豆角美美地吃一顿。有时还剜搬达(一种地老鼠)窝,顺着一个耗子洞剜下去,能挖出很多粮食,像豆子,花生等。还在地里捉蝈蝈,逮着蝈蝈,用豆叶包起来,拿回家养着听蝈蝈叫。

有时下午放了学也和玩伴一起玩打嘎,有大嘎也有小嘎(小嘎也称蹦豆子)。就是在地上画一个方块(叫城),然后几个人用嘎棒打嘎比一下,谁打的近,谁就喝去,喝进城也就是把嘎投进城里,你就打嘎,让刚才打嘎的那个人喝去。这么玩,玩得可开心了。有时也打小嘎(又称耳),在地上画一个小方块叫城,这种游戏又叫磕着紧打的,也就是说你用嘎棒在地上打嘎,嘎起来以后用嘎棒磕嘎,磕着后在嘎落地的地方再打嘎,紧磕紧打,磕不着就不能打了,就由另一个喝的人在这个地方喝嘎,喝进城后,你打嘎,让刚才打嘎的那个人去喝去。还玩驱瓦游戏。

晚上玩捉迷藏,一伙人守窑找人,另一伙人藏起来。全拍了守窑的一方才算胜,有一人上窑成功都不算胜,一玩玩到很晚,很开心。看电影是小伙伴们很渴望的一件事,大概要有一个月左右镇上的放映员才能来村里放一次电影。每到放电影时,下午下半晌就拉上了银幕,小孩们从家里搬来椅子、凳子等座位,开始占地方,一般都挑放映机周围。放的电影片子大都是重复放的一些片子,像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沙家浜》、《海港》、《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还有战斗片《平原游击队》、《打击侵略者》、《地道战》、《地雷战》……还有革命故事片《青松岭》、《红雨》、《金光大道》、《暴风骤雨》,还有戏剧片《朝阳沟》、《李二嫂改嫁》、《宝莲灯》、《天仙配》、《刘三姐》、《女驸马》、《七品芝麻官》等等,这些片子看了不止一遍,大都耳熟能详。在本村看了还追着去别的村去看,有时跑七八里、十里地去看电影。小孩子们在生活中也都模仿电影中的情节,编个柳条帽子戴在头上,当时在文革期间,小孩们受当时环境影响,自制木头枪,像步枪、手枪都做的很逼真,挎在身上或别在腰里,再穿上一件绿色上衣,扎一个腰带,特别神气。有时玩打仗的游戏,敌我双方攻守进行惨烈的战斗。

夏天到来,小朋友放学以后就下到坑里,或小河沟里游泳。尝试各种游泳姿势,比赛看谁游的快游的远。或者爬到坑边的树上,站在树杈上往下跳,水面溅起大大的水花,肚皮打得生疼。还比赛扎猛子,看谁在水下呆的时间长,在水下游的远。还打水仗,你泼我我泼你,泼的对方都睁不开眼。晚上大人们都坐在坑边的树下乘凉,小孩子围坐在老人身边听老人讲三侠五义,黑龙白龙秃尾巴老李的故事;王西原站着打仗,赵建民被捕坚贞不屈爬鏊子的故事;也有人讲一些鬼神故事,故事讲得生动形象,也讲得特别吓人,回家的时候,走路都害怕,不时停停东张西望,有时吓得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

到了冬天,坑里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小朋友们都到坑里去溜冰,有的小伙伴技术好能溜很远,有的一个仰八叉摔到冰面上,引得玩伴大笑。还自制地马扭,搁捻转在冰上比赛,看谁的转的时间长。下雪后,天地间一片洁白,小朋友们打雪仗,用雪球你投我我投你,打的很嗨。还堆雪人,雪人堆的很逼真,做出眼睛,嘴巴,鼻子。还在地上扫出一片空地,撒上谷子,棒子粒,用棍子支起一个筛子,棍子的下端拴一个绳子,在绳子的另一段人用手拽着,看到鸟下来捕食,一拉就把鸟扣在筛子里。

童年就这样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等到上了初中这种悠闲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每天都要到三里地以外的一个联中去上学,晚上还要上自习。起初上晚自习,每个学生自己带一个煤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学习,后来学校里有了汽灯,一个气灯照的整个教室亮如白昼。冬天天冷,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家,我爹我娘都在家里等着我,捅开炉子,坐上锅,做点饭吃,心里暖暖的。初中男女同学之间说话少了,但对某一个同学会产生一种懵懂的感情,有一种好感,有时也想入非非,这就是少男少女之间称不上恋情的感情吧,回想起来仍是甜蜜和温馨。师生之间有一种纯真的感情,学生崇拜老师的渊博学识,老师关心学生的生活和成长。

从我记事,还有一个亲人—我的奶奶,一直关心我,疼我。我奶奶性格泼辣,脾气很直,说话不斟酌,很多人说她二赶。但她是老共产党员,听说还当过支书。年纪大了,村里发展副业,还聘她负责养兔子,她很认真,很上心。但毕竟缺乏技术,有很多兔子得病死掉了。而后村里还让她看青,她看青更是不讲情面,谁也甭想拿点集体的东西。她骂人骂得特别难听,很多小女孩都被她骂哭过,但是她从不记恨人,别人的气还没消,她已忘得一干二净。她时常关心别人,所以很多了解她的人都不恨她。我奶奶特别疼我,有好吃的想着我,谁也甭想欺负我,包括我娘,有时数落我,她都不干。随着年岁的增大,我奶奶得了病,大便干燥,拉不出来,都是我娘用手给她抠出来,想吃好的,我爹就给她买去,特别是我二姐对我奶奶特别好,一直到我奶奶去世,都是我二姐陪她睡觉,照顾她。

初中毕业以后,考入了冠县一中,离家远了,回家的时候也少了。刚上一中时,每星期都回家,我娘每周六下午都在村西头坑边的枣树下向西张望,每当看到我时她都高兴的不得了,每次回家母亲都想法改善生活。高中生活,我收获了我的初恋,不管她怎么想我都认为那是我的初恋。和她是同桌,学习之余,每天都开心地聊天,她还把她的手表让我戴,这件事被我母亲知道后,我母亲说了我一顿,从此之后,我疏远了她,她感觉到后,也在疏远我,有意躲着我,我心里别扭极了,很渴望像从前一样两个人说说话,聊聊天,但她总是躲着我,虽然有点不开心,但体验到一种情窦初开的愉悦,我懂得了少年维特之烦恼。这之后没多久她就转学去内蒙古那边,到那里去参加高考。她的转学我总认为我是有责任的,其实我也知道她去那里参加高考是因为那边的分数线低。那年高考在那边她也没考上,后来他她又去聊城三中复读,我考上学之后去聊城三中找过她,后来她给我写了一封长信,总之她说我们是不合适的,再到后来联系就少了,一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用情,那是一段纯真的美好的感情,至今令我不能忘怀,以后再也没有那样的感情经历和体验了,我会永远地珍藏着这样一段感情。

三年的高中生活结束了,第一次参加高考,仅差4分未能考上,我心里很难受。回到家后我母亲脸很难看,也数落我,我爹给我安慰,给我鼓励,坚持让我复读。本村的一个有点文化有点见识的留柱哥也给我鼓励,于是我又去复读了。经过一年的复读,考上了聊城师范学院,考上了大学。考上了学我爹我娘特别高兴,本村的和邻村的都高看我爹我娘一眼,我爹也时不时地喝上二两小酒,人见了我娘也都说我娘有福,有功劳,养了个出息的儿子,我娘也懂得了很多高考升学方面的知识,虽然她没夸过我,但看出来她打心里高兴。

上了大学回家的日子更少了,但每次回来母亲都特高兴。两年的大学时光也在悠哉优哉中度过,能记住的东西更少,无忧无虑的学校学习生活结束了。大学毕业以后,参加了工作,成立了家庭,有了家庭和社会责任。参加工作,我也总是比别人成熟的慢一些,工作一开始也总是不顺心不顺手,后来工作刚刚顺手,我父亲又病了,得了癌症。我知道就他那样的性格,脾气耿直,性格刚烈,受不了屈的人,因为我三姐婚姻的不幸福,使他生气,再加上因为推土垫宅子,邻家不让推土,宅子没垫成,他也生气等等众多的不顺心,成了他生病的诱因,病了以后,因为原来家境不好,当时工资又低,治病成了一个沉重的经济负担,花了万把块钱,撑了一年多就离世了。父亲离世以后,母亲变了,为了让母亲生活尽快恢复平静,母亲有时在我姐家住一段时间,有时跟我住,有时她自己在家住。她自己在家住的时候,我惦记我的老娘,每周周末我都回家看我老娘去,我娘也高兴地忙来忙去,做好吃的,包饺子,炒肉,炸丸子。在我父亲一周年的时候,我母亲也得了高血压,病倒了,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开了药,回家吃药康复,在我姐或我那住,照料我的老娘。我姐和我都嘱咐她高血压病要经常用药,吃的时间长了,她也麻痹了,有时不吃药。她在家住的时候我更是每周必须回家,特别是冬天,下着雪我也回家看看她,为她买吃的,买煤球。至今村里人们仍说我是孝子,下雪天仍不忘老娘。我娘病了三年,到我爹去世四年后我娘也走了,我哭干了泪。我娘去世以后,家成了一个一天天破败的院子,原来的欢声笑语,嘘寒问暖,至亲牵挂都没有了,每次回家看到清冷的院子,无人应声,总是伤心不已痛哭一场,这时才真正体会到爹娘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才知道什么是家。

我知道远了,一切都远了,写着这些泪水不断地滴落在键盘上,我会记住这些,永远地记住。

山东作家‖【难以忘却的记忆】◆泉林,第4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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