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 || 回到老宅老宅 · 过去

公元前 || 回到老宅老宅 · 过去,第1张

公元前 || 回到老宅老宅 · 过去,第2张

回到老宅

文/梅边

回到老宅,只剩地皮了。不足一百平方的地方,大门朝南,我能准确地指出哪里是矛子,哪里是粪坑,指出那棵老枣树的位置,指出那个夹胡道子的所在,我记忆里睡过的那个土炕……如果还能有一截断墙,我能指出哪里挂了一盏洋油灯;一枚铁钉钉在墙上,斜挂了一个玻璃瓶子,熏得一片墙黑。我就在这样的一个个夜里,读完了《闪闪的红星》,读完了《大刀记》、《水浒传》……有一个夜,我熬到子时已过,搂着一个父亲从亲戚家硬“抢”的小半导体收音机,听完了广播剧《第二次握手》。从这时,我第一次知道了陆游,知道了他的《沈园诗》和《钗头凤》。……

屋是平顶的小土屋,一道山墙,隔成两明一暗的三小间。东西不足十米,宽没有三大步。东山墙边放一张母亲陪嫁来的槐木炕;西边的小独间里,是用土坯支起的那个年月里最常见的土洞子炕。土炕北头有一个大缸,缸旁有几个小瓮。

大门在西南角,不到二米宽的一个护门的平顶。门右首有方石碑,上面刻了一个叫蒋门神的石像,象明朝武士的妆束,现在还立在那里,只是已被多年的淤土埋得还剩了半张脸。进大门右拐有棵小槐树,猪圈里有两棵并生的大槐树。大槐树从猪窝顶穿出,几乎遮蔽住整个院子。那时树上常来落一对斑鸠,父亲总想用弹弓打它下来,说要母亲用它的肉汤给我们浇面条喝。那一刻,我们兄妹几个靠边屏息盯着,多少次希望哟又多少个失望。斑鸠扑楞楞飞走了。……正对大门的是一间饭屋。冲饭屋门口的是一个半膝高的小锅炝。隔墙细细的夹胡道子里总是放了些干树叶子的柴禾。

老宅故事多,是我的整个童年。宅外东南角有棵歪脖子小槐树,我常扔根绳上去,两头一系,坐在上面来回荡;长大了知道那是书里提到的以前的“秋千”。在南墙外边,常年堆一堆如山的垫粪坑用的土,一年四季里爬上爬下,只记得冬天磨破了棉裤,棉絮都没处找。石榴熟了的时候,后院的二叔就真正成了我们的“孩子头”,坐在我家门前的那块蒋门石上,给我们分吃他家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上结的石榴。白里透红的石榴籽,晶莹泛着钻石的光,托在手心,常常就是只有那么几粒。或者有时我又偷了母亲晾在院子细绳上的麻批,让二叔给拧一条响鞭。天暖和起来,大门底又成了我们玩的好地方。记得那时就常顺手横了那副门提达,和常住我家的三姨玩扑克。院子里的枣树,是小脆枣,在猪窝后面;树不大,却几乎罩住了大半个屋顶,从屋顶就能轻易地攀住树枝上上下下。每年枣树开花的时候,满院飘起枣花香。枣子红了的时候,浓浓的槐叶一影,枣叶里看枣子,就象夏夜里望星星。……

房子是实在太破旧了的。房顶一道一道的裂缝,每当雨季来临,母亲有时就整夜整夜忙着大盆小钵接下注的雨水。那时父亲不在家,我们蜷缩在被窝里,感觉母亲的眼泪比一夜的雨水还要多。现在想来,艰辛的日子里却是我快乐的童年。心态决定生命的质量,无知未尝就是一种不幸。人再想走出自己,回到最初都难。诗人苦苦追寻的情结,其实就是人之初的那份纯真。

2010-07-01 10: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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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 || 回到老宅老宅 · 过去,第3张


老宅 · 过去

文/梅边

以前的媳妇是媳妇。大花轿送来,颤悠悠一夜,有红高粱的流韵。现在是房车,从男女关系一开始就阻住了风景,若要再显星辰,就是焦躁的火星儿。

以前的家是家。有院墙,有门楼;晚上把大门一闩,关起满天井的星辉和月辉。一首粗谣唱的“高粱叶,哗啦啦,小两口睡觉把门闩。先脱鞋,后脱袜……”。

那时人长在,人长亲。“哎哎哎”地叫着,破屋土床,后面碰脚,前面碰头的小院子,两个人一守就是一辈子。

那时宅上长的都是老槐树。不知道是植栽的还是自己生的。黢糙的皮,倦怠缓慢,尤其是在冬天,单调一动不动的它,画着空荡的天空,像极了那日子的光景。

那时时光慢。屋漏水,一个脸盆接着,一滴一滴,怎么也接不完。夜长,雨天长。一声一声叹息里,亲情也长。

日子清贫,但有一粒米的香。那时叫“娘”,土音nia。灰头土脸,不时还挨上一巴掌,但是母亲最可爱的孩子。那时没有作业,一把柴火,一筐猪草,都是日子,都是岁月。

石级磨的光亮,门轴磨的门都压在了门砧上,转起来别别扭扭,吱吱悠悠。倒挂子也快挂不住,有一扇门快要掉下来。那时也没贼,爱玩的孩子从这里挤来爬过。

坯墙,狭巷。有墙上草,阳沟。堆一堆杂柴,邻碍着邻,但相互无犯,和睦相处。若是山村,村里转如转阁楼,地势即如画势,形式即如画图,一棵枣树一棵柿树即成标志。可以纵观可以横观,脚下曲折小径,远处山峦重叠。

小土车在风中摇晃,歪歪斜斜驶向家门。红小豆秧红小豆角红小豆粒,自家地里长的,都能数清。拐过屋角,经过碾盘,把它们收回家。

山道弯弯,村路长长。那时能认识多种草,品尝多种草。一年四季,都有各季的玩法和记忆,季节的感觉十分明显。

见过这样的老宅,现在也愿意住在里面。天下太平了,有南亩的粮,东篱的菊,手持一卷书,心不系北京上海,要什么宝马莱斯劳斯了。

热烈的生命必定缺失了平静沉思。人的一生,什么是你当有的,往往是到生命的尽头才知道。做一片平静的云安详的云吧,或者做墙根的一棵小草,接受一缕清风或者一片阳光,轻轻微笑一下,走过这个世界就行了。

2018-09-08 09:10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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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 || 回到老宅老宅 · 过去,第3张




作者简介


萧明斌,男,山东省泰安市肥城市人。性格率直,本性善良。喜爱阅读,喜爱写作。  

世居乡下,头枕汶河;自有田园,名十里坡。不讳风花雪月,江山美人;稍带儿女情长,英雄沾襟。家酿小诗,或可一阅;自烩杂文,聊博一乐。过往君子,或者不耻;来去红颜,愿遗芳泽。  

长用笔名梅边,又名清笛慕雪、乡下秋音、霄霄鸟儿。梅边,姜白石“梅边吹笛”也;非“不在梅边在柳边”者也。秋音,生之高亢声也。横笛以吹,伫秋而歌,爱之表白:一切的爱,都是对生命的爱。  

文友多以“鸟儿”相称。  

“一只疯癫的破鸟,一如既往地做着蛤蟆的梦,不屑俗世,爱美人,更爱他的大汶河。  

就是这只霄霄的鸟儿,生命不在别处,在泥土最芬芳的地方。  

就是这只霄霄的鸟儿,灵魂不在高处,在春花烂漫的时光,在清风的醉里,在佳人的梦里。”  

——友人如是说。  

“梅子,我奔跑了那么久,那么久,还没望见你,只唤了你两下,我的口就不那么渴了。”  

朋友们,读了我的诗文,也希望你们这样轻轻唤我一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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