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场

2019.05.12  周日  雨
老牛冲是大米虫老家的老屋场，村口有一棵大枫树，枫树下有一个土地庙，对着一口水塘。20多年前，这个山窝里的自然村住着10来户人家。
大约是1995年，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那年暑假，一个神经不太正常的人失足掉进祖祖辈辈吃水的井里。从那以后，清澈甘甜的井水里带着腥腥的铁锈味，变得昏黄污浊，村里人把井堵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村子里的风水被破坏了，还是因为人们嫌弃村子地处偏僻，在孩子成家开枝散叶的时候，陆陆续续搬离了老屋。去年公公过世，去老屋场烧草，那里仅住了一个远房叔叔。古老的枫树，伸出苍老的臂膀，笼罩着老屋的断壁残垣，荒凉破败，何其凄凉。
村子里有两个老后生，都是我们的侄辈，都是40多了才在这前两年收了亲，成家生子，了了老父母的心事。这样，笼罩在老屋场上空的阴云才慢慢散去。
今天，是其中一个老后生的孩子摆满月酒，我们回家作贺。先到婆婆屋里，帮她把酸奶放进冰箱。因为天气反复无常，婆婆身体有点不舒服。可是老人家愿意相信是有什么“邪气”，请人“算了”，许了斋饭云云。
快11点，去堂哥家吃饭，堂哥家离老屋场有里把路远。时间还早，我让大米虫带我去老屋转转。可是，那条好歹走过几次的田埂小道，被肆意生长的灌木杂草覆盖得差不多了，最终半路返回。我说:这地方是看一次少一次了，要不是这样的日子，怕是不会来这里了。
亲戚朋友陆陆续续来了，大家上礼单。堂侄的岳父和舅老当然是今天的主客，礼送了不少，算是给女儿或者妹子装脸。而我们算是屋里人，随随份子就是。
没承想在深圳的三嫂子和在县城帮娘家侄子带孩子的五嫂子都来了，大家玩笑一回。堂哥问五哥怎么没来，五嫂子说:我又不管他，他都不和我说话呢！后来五哥自己来了，我们免不了拿他开涮。想想我们青春年少嫁到这个地方，现在都是奔五奔六的年纪了，满脸皱纹，头发花白，我不知道嫂子们的感受如何，我心里找不到归属感。
和我坐一起的是远房的堂弟媳妇，她应该比我小不了几岁，可是她说她小儿子在我学校读三年级，我吃惊地望着她，侄媳妇中华忙解释给我听。我知道在屋里的人，他们肯定是生了二胎的，却不知道她还有一个这么小的。
饭后，天气阴沉起来，后来下雨了。侄媳妇，堂嫂子，四嫂子，一起玩。到5点，散场。堂哥留吃晚饭，说让另一个侄媳妇顺道送我回家。不知道她要忙到什么时候呢，这样的雨天，还是觉得早早回自己家的好。
老屋场，渐渐地，这个名字会遗失在我们的记忆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