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存在

飞机徐徐降落在杭州萧山机场，一出舱门，干燥凉爽的风迎面扑来，蓝天白云下秋日的阳光照耀在脸上，我眯起眼睛，深深呼吸一口，说不出地舒服。

匆匆一趟说走就走的三亚之行，冲动而短暂，朋友问：这个时候还去那么远？可是等待只能让时间白白流走。

那天傍晚的飞机到达凤凰机场之后，便排起长长的队伍，过一道道检查，填表，验码，最后做核酸，全副武装的小姐姐至少在我喉咙口捅了20秒钟，我欲作呕，便被讪笑。

出了机场大门，刚刚下过雨的热带空气里满是水分，并被蒸腾，身上一点一点地开始冒汗。

疫情之下，被封1个多月后的三亚显得凋敝和寥落。机场的道路停满黄色的出租车，司机们坐在里面打瞌睡。聊聊无几的旅客不一会儿就隐没在暮色当中，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在闪烁，更显得整个机场空空荡荡。

“胡天八月即飞雪”，这个季节，北方逐渐寒冷，他们那里的人应该开始了候鸟的生活，陆陆续续奔赴这个岛屿。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三亚开始人潮涌动，车站，机场，旅馆，饭店，海鲜排档，人声鼎沸，老板们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今年，那个网约车师傅说：做到晚上才100多块钱。

也许这里的含氧量高，第二天睡到7点多才醒来。20多度的气温，房间内开空调太冷，不开太过闷热，出去走一走，大雨已经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的云如同中国画里用吸饱水的毛笔扫在宣纸上，簌簌地渗开去。海风阵阵，顿感神清气爽。

我在杭州已经习惯，室外无需蒙住口鼻，可是这里马路上所有的人都认真地带着口罩，忽然觉得自己的突兀，以为异类，浑身有点不自在起来。

去肯德基点一个汉堡，黑黝黝的服务小哥坚持让戴口罩，因为他们的原则是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除下来，大家开始争执起来，小哥凶巴巴地最后通牒：不让点餐。因为我们还不至于饿死，所以算是怀着着胜利的心情坚持了我们的小小执着，同时小哥也胜利地捍卫了他的真理，即使双方没有做成生意，也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有些餐馆大门紧锁，海鲜排档也只有零零落落几桌，老板娘的态度出奇地热情。

海南天气暖热，流浪的人在露天也可过夜。一起坐在海边发呆的白发老人，身边放着可拖行的小小行李架子。聊起来知道他从青岛开始，走走停停，经过2个多月，徒步就来到这里。

他年纪有75岁，就是喜欢这样随意不羁的生活，走过千山万水，到处流浪，途中被风控两次，即使这样，也阻挡不了他的向往自由的脚步。

所以，热爱生活，与年龄无关。

夜幕降临，海面开始退潮，露出大片沙滩，远方太阳落下，光线在云层中折射，海面的尽头像火烧一般绚烂，而近处的云层则晕出漫天灰紫的颜色。

光着脚走在沙滩上，海浪“唰唰”追赶着我的脚步，温热的水时而抚摸，时而撞击着我的脚踝。每次潮退去之时，稍稍带走脚下的泥沙，如时光在我身边流逝。

圆月东升，明朗清澈，在赤道的纬度上看月亮，觉得离我是那么近，好像崂山道士随手拿起一盏灯，挂在了树梢。

我说，现在最浪漫的礼物是送给我一个量子，即使在月亮上也可以互相纠缠。感谢科学家，他们证明了看不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