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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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第5张


 【作品梗概】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日寇侵华,山河破碎,家国危亡,热血抗争。历史小说《桃花》以写实的笔触,深刻揭示齐鲁地域抗日斗争的鲜活人物和生动事迹。作品以地域风物、民俗传统为背景,以主人公桃花等同时代军民人物为主脉,细致入微地描写了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真实生动地展现了军民同仇敌忾抗击外敌的英勇气概。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环环相扣,人物形象大义凛然、栩栩如生,生活气息浓郁清新、颇具传奇,具有深邃的历史穿透力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第6张

 第72章   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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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丛心里非常清楚,大年三十儿就是一个分水岭。送走乙亥猪年,迎来丙子鼠年,各方势力的角逐和较量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轮回。工农红军去年十二月在陕北瓦窑堡召开一个重要会议,选举产生了军事领导人;尽遣精锐合编成红一方面军,打造出尖刀利刃;将小股地方武装组建成红二十八军、红二十九军和黄河游击师,不断壮大其在陕甘地区声势;坚决贯彻“打开抗日通道”“巩固扩大现有苏区”战略思想,高调喊出“抗日反蒋 渡河东征”口号。如果不出所料,与陕北一河之隔的山西,将成为工农红军东征的战略方向。

周丛关注工农红军动向,却没有过分担心工农红军东渡黄河,兵发山西。山西地形复杂,山地、丘陵、高原、盆地、台地一样也不缺,素有“表里山河”之称。“表里”,内外也,是说山西外有大河,内有高山的意思。大河,是流经山西与绥远、陕西、河南交界的黄河;高山,是太行山脉和吕梁山脉。山西的西面,有难以逾越的黄河天险和天然屏障吕梁山脉;山西的东面和南面,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太行八陉”。吕梁山脉和太行山脉又在山西北部交集,形成易守难攻的锁钥之势。土生土长的山西五台人阎锡山担任山西省主席,手下晋军惟其马首是瞻。其麾下的山西兵工厂能够生产各种武器弹药,在各派系军阀中独占鳌头。阎锡山苦心经营山西多年,兵精粮足,实力不可小觑。山西的铁道钢轨都比别的省份窄上几分,可想而知阎锡山保护物阜民丰的家乡倾注了多少心血,别出了多少心裁。这么一个壁垒森严的地方,工农红军即便是渡过黄河也很难占领。周丛知道陕北黄土高原,那里土质疏松,雨少不匀,极易流失,干燥时坚如岩石,水侵时泥沙俱下,除了小米、土豆和高粱,几乎不适合种植其他粮食作物,经济发展一直贫瘠落后。陕北老百姓都没有足够的口粮维持温饱,一万多工农红军开进陕北高原吃什么?要生存就要有粮食,阎锡山的粮食分一些给工农红军度过饥寒,也未尝不可。

周丛异于常人的显著特点,就是能够随时保持对自己的清新认识。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微妙变化,这个微妙变化起始于殷汝耕汉奸组织实行华北自治,无耻出卖民族利益,北平“一二·九”爱国学生运动风起云涌,震荡全国以后。委员长反复强调的“攘外必先安内”,他如今已经不再无条件地认同与追随。日寇步步紧逼,将侵华野心肆无忌惮付诸行动,摆明了欺侮中华缺少节义男儿。委员长这个时候仍然把工农红军当成最大的敌人对待,显然是不合适的。工农红军一直呼吁联合抗日,南京国民政府是时候考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了。委员长放着侵占华北地界,骄横跋扈的日本军队不打,非要调动大军把工农红军困死在陕北,工农红军能不急眼吗?工农红军急了眼,能不进行殊死搏斗吗?绥远地区人烟稀少,贫瘠清寒,去了也等于是做无用功;工农红军亟待扩编和吃饭,东进山西是最佳选择。且看看阎锡山怎么防守阻击吧,正常情况下也就是损失一点儿人马、辎重和粮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下的山西,是阎锡山的独立王国。阎锡山踩着三个鸡蛋跳舞,工农红军、南京国民政府、日本人三方都不得罪,平衡之术玩得让人心里冒火,却也对其无可奈何。一旦工农红军打进山西,阎锡山就得立刻表明立场,做出反应。能够逼着一个滑不溜手的人选择站边,实在是一件可以当成热闹围观的事情,比天后宫戏楼的茂腔戏《南京》《北京》更值得静候。

周丛没有紧紧盯住工农红军和阎锡山,他紧紧盯住的是日本人。过年前后这段时间,日本关东军、日本华北驻屯军没有异动,不是心眼儿好得打谱让中国人欢度春节,而是忙着哭自己家的坟头。

别看日本侵略者在中国人面前装大尾巴狼,端出一副令行禁止,所向披靡的样子,其实这些年家里面过得也是鸡飞狗跳。日本陆军一些青年军官组成一个组织叫“皇道派”,日本政府大官和日本军方大官组成一个组织叫“统制派”,两大派别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天天死掐。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日本农民过得太苦了。日本农民春、夏、秋三季忙农活,冬天还要忙着进城打零工,赚零钱,补贴家用,一年忙到头,交完租税以后剩不下几个钱维持一家人的温饱。等到日本政府组建“开拓团”往中国东北移民,这些受苦的农民就作为“开拓团”成员,拖家带口来到鸡西、勃利、桦南、依兰一带。日本“开拓团”成员在东北地区享有特权,种着驻地周围最好的农田,住着驻地周围最好的房子,还不用缴纳税赋。年轻的日本“开拓团”成员想进城里工厂做工,没有哪家工厂胆敢不予接收。日本“开拓团”成员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心里的火气却越来越大——不公平!就是不公平!实在是不公平!和财阀们相比,我们的日子没法儿过;和大官们相比,我们的日子没法儿过。我们得到了良田,财阀们和大官们得到的财富更多;我们的日子过得比在家乡时候富裕,财阀们和大官们的日子比在家乡时候过得更好。我们不要纵向比较自己的今天和昨天,我们要横向比较自己的日子和他人的日子。横向比较的结果,就是知道了我们和财阀们、大官们的财富差距越来越大。这是违背天照大神意愿的事情,叔可忍婶不可忍,我们要抗争。

其实这种贫者越过越贫、富者越过越富的日子,日本农民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代。日本农民为什么几百年、上千年能忍,这几年不能忍了呢?因为,这几年日本政府用着日本农民了。打仗不得用人吗?用人不得征兵吗?征兵不得征农民的孩子吗?农民的孩子干好了,不得提拔起来当军官吗?农民的孩子提拔起来当了军官,不还是农民思维吗?农民思维最是务实——要有土地,要有温饱,要有积蓄,要有地位,要改变阶层,要受到尊重,要让父母亲人不再辛苦劳作,要让父母亲人跟着自己扬眉吐气。于是,日本陆军一些出身农民家庭的青年军官抱团取暖,组成“皇道派”硬实力对抗上流社会组织“统制派”。这种对抗在没有出现惊天逆转情况之下,基本优势呈现出“一边倒”状态,“统制派”会力压“皇道派”,继续左右日本政府和日本军方的决策,有序推行他们的政治经济发展计划。

周丛希望“统制派”和“皇道派”不停地缠斗下去,把时间拖得越长越好。“统制派”和“皇道派”虽然在侵略大方向上保持着高度一致,侵略的具体步骤却是南辕北辙。比如,“统制派”力主划拨军费发展海军,保持日本海军强大的海上打击能力;“皇道派”坚持陆军才是侵略利器,应该把军费都用在装备陆军方面。“统制派”认为日本对中国的侵略计划应该稳扎稳打,牢牢占据地理位置优越,资源蕴藏丰富,适合屯兵并且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的东北三省;“皇道派”认为应该兵贵神速直接开打,风卷残云三个月灭亡中国,中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好地方多着呐,整天抱着东北三省使什么闷劲儿?“统制派”与“皇道派”争执不下,相互制约,就会给南京国民政府赢得抗击侵略的时间。时间里面包含机会,只要有机会,一切皆有可能。

【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第7张

贵生把顺兴印染厂正月初八开工仪式运作成大联欢,顺兴印染厂的欢乐气氛就翻着筋斗地往上窜。周围厂家老板依照规矩到场庆贺顺兴印染厂新正开工,看到顺兴印染厂热闹红火的开工“吃伙饭”便各有所想。那些开工早的老板情知没有办法弥补缺憾,后悔得寡言少语。没有开工的老板一边打趣贵生的所作所为给他们增添麻烦,一边喜滋滋地吩咐跟过来的得力助手留意学着顺兴印染厂“吃伙饭”的一应程序,回去以后好好策划开工庆典。周丛看着贵生买卖红火受人尊敬,心里面非常高兴。在没有认识贵生之前,周丛不与商人往来。他对商人这个集体,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情绪。他认为商业是一个行业,商人是一个群体,无论是作为一个行业来说,还是作为一个群体来说,都有其基本共性——精于算计,斤斤计较,即便是并非竞争对手,也不愿意别人过得比自己好。朋友盼好,同行盼倒,似乎是其普遍规律。但是,贵生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周丛对商人的认知。他明白了大商之道,全在守一。商道之精髓,是以别人为中心。商道随政道,政道随人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财上平如水,人中直似衡,宁可输事,不可输心。

今天他跟着贵生来到顺兴印染厂,才算是第一次走进商圈,第一次打量商人,他发现前来祝贺顺兴印染厂新正开工的东家们满脸真诚,笑语晏晏,彼此之间亲切随和,全无阳奉阴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相轻相轧的贱气寡薄之相。周丛知道自己错了,错就错在以己之心,定人之调。弦高二十头肥牛延津退秦军,宋清祖传药物长安舍病患,吴鹏翔八百斛胡椒汉口付一炬,都是商人动人心魄的大义之举。眼前这些商人个个相貌端正,气度豁达,将来必定不乏共赴国难之人。既然相逢,就是缘分,来,来,来,喝上一杯新正酒,踏破四季风波急。

天色入暮,飘起雪花,原本已经柔和起来的海风一下子就硬了。周记诊所众人顶着朔风清雪回到家里,困乏交加之下商议着自便安歇。周丛和顺子回到起居室生起壁炉,让屋子里面尽快暖和起来。周丛在一团温暖中操持着器具煮咖啡,顺子转身回屋打开电台接收消息。一会儿的功夫,顺子拎着一纸电文快步走进起居室,神色紧张地说道:“师傅,陕北延长县红军有行动,看来他们已经准备渡河入晋了。”

周丛心中一沉,紧接着又是一乐:今天贵生的厂子里面比唱大戏还要热闹,却没有抑制住我心走神飞。我一次又一次想到工农红军挥师东征,阎锡山被迫踩碎支撑着跳舞的一枚鸡蛋。没想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还真就应验了。都说有一念叨就灵的乌鸦嘴,我这是不是一寻思就灵的乌鸦心思呢?

周丛心里想得很多,神色却非常平静,伸手接过电文阅览,获知工农红军指挥官于今天上午到达延长县视察部队,主持召开军事会议,组建起“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这个不同寻常的、高调公开的举动就是在昭告天下——工农红军东征,指日可待。

天下黄河全长五千多公里,山西境内就占了将近一千公里。将近一千公里的黄河依附着吕梁山脉和中条山脉,流经河曲、保德、兴县、石楼、永和、大宁、吉县、万荣等险关要隘。守好了,黄河沿线是防御山西的屏障;守不好,黄河沿线是进攻山西的缺口。

阎锡山足智多谋,除了绝对信任有“山西宋美龄”之称的五妹妹阎慧卿之外,对任何人都严防死守。但是,对任何人严防死守只是阎锡山的一种想法和做法,却不是阎锡山的一种作为和能力。周丛早就从山西同仁手里拿到了晋军布防简图,知道自从工农红军陕北会师以后,阎锡山就加强了山西境内黄河沿线防务。北起河曲、保德,南到永和、大宁,阎锡山下大力气在黄河东岸修筑各种碉堡一千多个,碉堡之间的距离保持在能够实行火力掩护、火力支援的有效范围。每个碉堡最少驻兵一个班,重要渡口则是驻兵一个排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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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调兵遣将高密度防守,使黄河东岸防务一线总兵力达到四个独立旅。黄河东岸防务一线后面,濒临黄河的各个重要城镇,如三交、碛口、孟门、军渡、中阳、石楼等地,阎锡山也派驻重兵构成纵深防御体系,将其连结成为进可攻、退可守、前后可以支援、左右能够联动的第二道防线。

布置下两道防线保护着黄河天堑,阎锡山犹嫌不足,又在吕梁山区交通要道中阳县关上村、隰县水头镇,布置下两个独立旅作为第三道防线。山西境内黄河沿线的地主武装也被阎锡山组织起来,成立“防共保卫团”,立下军令状,划分成六个防区监视当地老百姓,四处抓捕陌生面孔。

阎锡山防御工农红军很下功夫,周丛却觉得这是在做无用之功。无论是从井冈山根据地冲出来的红一方面军,还是从鄂豫皖根据地冲出来的红十五军团,都不是阎锡山能够阻挡住的。这些人转战万里,九死一生,打出来坚定的战斗意志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堪称当代中国最会打仗、最能打仗、最敢打仗的一群人。能够走到陕北的工农红军官兵,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能征惯战之辈。湘江没有挡住他们,乌江没有挡住他们,金沙江没有挡住他们,大渡河没有挡住他们,雪山和草地没有挡住他们,几十万围追堵截的部队没有挡住他们,黄河能把他们挡住吗?这就有点儿痴心妄想了吧?阎锡山这些年把山西守得连中央军都进不去,这一次却要为工农红军开闸放水,也算是收获了“现世报”级别的报应。哈哈……他那副痛彻心扉又无能为力的生动神态,想想都令人开心。

顺子在周丛脸上瞧不出来情绪变化,就试探着问道:“师傅,正月初八是吉利日子,工农红军也忙着开工吗?”

周丛知道顺子是记忆力超群的“老报务”,根据往来电文完全可以准确分析判断时局变化趋势,也就不想在顺子面前虚言假说,损害彼此之间日益深厚的信任和依赖。周丛微微一笑,说道:“要不是有农历大年挡着,工农红军只怕是早就渡河东征了。这些年来他们想要干的事情,就没有一件半途而废。'瓦窑堡会议’他们就扬言渡河东征,去年腊月二十一日又签发命令让部队抗日、讨伐卖国贼阎锡山。阎锡山最瞧不上殷汝耕卖国,看到工农红军把他定义成卖国贼,估计得气疯喽。工农红军官兵离开井冈山和鄂豫皖以后,已经适应了边打边走突击作战方式,现在看着黄河东岸闷了半个月,估计早就憋得嗷嗷叫了。一旦开打,肯定是会一鼓作气。”

顺子闻言一愣,急忙问道:“师傅,您是说工农红军今天晚上就能渡河?”

周丛笑了,看着顺子说道:“你这话问得,不靠谱程度罕有匹敌。我连你都指使不了,还能指使得了工农红军吗?他们什么时候渡河自会有人下达命令,轮不到我。”

顺子咧着嘴无声地笑,说道:“师傅,阎老西儿精明,大事小事儿算计得毫厘不差。没有他不敢应付的人,也没有他应付不了的人。这一次轮到工农红军了,看看他怎么应付吧。”

周丛笑道:“他满足工农红军一系列要求,就算是把工农红军给应付过去了。他要是胆敢差上一毫一厘,工农红军都不会放弃'讨伐卖国贼’军事行动。”

顺子琢磨了一下,说道:“阎老西儿的山西兵工厂,是商震给创办起来的,又能造火炮,又能造冲锋枪,又能造机关枪,又能造炸弹,还能铸金币、银币和现大洋。阎锡山的精锐部队也是商震第一混成旅家底儿,硬得很。工农红军想要东渡黄河进入山西虎口夺食,只怕是不太容易。”

周丛沉吟片刻,说道:“做事情的难易程度,是根据事情大小决定的。做小事者遭遇小困难,做大事者遭遇大困难。晋绥军很硬,湘军软吗?川军软吗?甘军软吗?还有快马钢刀,风驰电掣的马家军软吗?这些靠硬实力被委员长看重的地方军阀部队,哪一家没有吃过工农红军的大亏?尤其是马家军以逸待劳,在家门口围堵追杀刚刚翻过六盘山,累得都快爬着走的工农红军,却在吴起镇被工农红军打得一败涂地,再也不敢近距离梭巡。按照以上事例推断,工农红军入晋势不可挡。”

顺子琢磨了一下,说道:“师傅,其实工农红军入晋,咱们也不必跟着着急上火。他们办完自己的事情,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会离开山西。按照当前形势来看,除了陕甘宁接壤地带,能够容留工农红军立足的地方不多。工农红军羽翼未丰,一般情况下不会冒险出击。”

周丛赞许地笑了,点头说道:“行啊,小哥儿的能耐越来越大,分析起问题来头头是道。要不是我一心想着把你送回家乡去,真就放你外出单独挑大梁了。”

顺子撇嘴笑道:“您的能耐也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想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大梁小梁我都不会去挑。日本鬼子不滚蛋,我就跟着您杀敌;日本鬼子滚蛋了,我就回家去种药材、卖药材。我再圈一片水域养莼菜,等着您过去休养生息。您别看您的身体现在还不错,只怕以后不一定好。您整天跟那些魑魅魍魉打交道,忙不完的差事生不完的气。您又没有人家薛三少爷那两下子,惹急了眼上去就搧大耳刮子。您不言不语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憋出毛病来。我们雪峰山四季常青,风光如画,烟雨水墨,轻吟浅唱,最是适合放松心态坐着发呆。您什么时候累了,就什么时候过去住上几天。等您睡好了,吃胖了,养足精神,再出去应付没完没了的狗撕猫咬吧。”

顺子的话让周丛听得心暖情动,微微湿润了眼角。周丛不想让自己和顺子的交流变得失去节奏,就暗暗调整呼吸和音调,笑道:“咱们再把薛三少爷叫上,让他也见识见识雪峰山下的田园牧歌。”

“您快拉倒吧,别自讨没趣了,”顺子失声叫道,“人家薛三少爷家大业大,住不完的豪宅深院,享不尽的锦衣玉食,能看上我们穷乡僻壤的雪峰山下?”

“怎么不能?”周丛说道,“薛三少爷最喜欢吃莼菜啦。”

顺子一拍双手,说道:“您这话说的!合着那些爱吃猪肉的人,都得去养头猪吗?”

在周丛和顺子的意料之中,陕北工农红军二十天后一举打过黄河,攻入山西。当天晚上八点零五分,山西同仁发电报告知工农红军开始渡河。周丛和顺子等了两个多小时没有收到后续电报,就无牵无挂地洗漱休息。山西是阎锡山的地盘,工农红军是抗日的中国人,谁打赢了对他们师徒二人来说都无所谓。青岛的春天比冬天冷,春雪落下平添寒意。又冷又寒的夜晚万籁俱寂,还是早早睡觉得好!

第二天清早起床以后,顺子先自练完晨功,慢条斯理地打开电台与山西方面取得联系,抄收翻译了一大段电文,拿到起居室送给周丛过目。山西方面的同仁,显然也没有把工农红军入晋当成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而是带着明显的看热闹心态,不厌其烦地描述详情。周丛一看顺子递过来的两页电文就笑了:这是敌情通报啊,还是解说词?等到若干年以后文档解密,不知道会笑喷多少人。

山西同仁真是不白给,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和陕西同仁交换了情报,居然知道工农红军在陕北的一些情况:陕北工农红军官兵在十七天前接到指挥官命令,进入临战状态。昨天晚上收到渡河命令,晚上八点整,工农红军从北起绥德沟口、南到清涧河口长达百余里的渡口,同时发起攻击。右路军红十五军团七十五师渡河突击队四十多人从清涧王家河上船,顺着小河汊进入黄河,直扑对岸石楼贺家凹晋军防线,一个小时拿下晋军所有碉堡,全歼守军一个连队。红十五军团大部队随后渡过黄河,直扑晋军河防司令部义牒,追着义牒守军跑向石楼方向。红一军团二师渡河突击队二十四人从绥德沟口登船,强行突破中阳晋军防线,在三交镇坪上村成功登岸。红一军团主力相继渡河,拂晓时分进占三交镇,追着东撤晋军去往留誉方向。

【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第8张

顺子见阎锡山苦心构筑的黄河防线被工农红军像刀切豆腐一样轻松突破,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半是感慨半是不解地问周丛道:“阎老西儿的晋军也是打过几次硬仗的,毗邻陕北的黄河沿线都是阎老西儿的子侄外甥们守着,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呢?”

周丛说道:“阎锡山子侄外甥一抓一大把,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仗打成这样,肯定是内部出了问题。如果咱们的人上去追查,三下五除二就能够揪出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只是咱们犯不着去替阎锡山出力,让他自己收拾烂摊子吧。他那两下子和工农红军对打,保证天天都要被打得蒙头转向。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他就得请委员长派兵增援。”

工农红军突破黄河天险进入山西,周丛和顺子天天把山西方面的敌情通报当成戏单来看。眼看着工农红军在贺家凹和坪上村分兵三路,长驱东进:一路进占义牒,围攻石楼;一路攻克留誉,进逼中阳;一路沿河北上,进袭柳林。在中阳关上村、刘家坪地域全歼阎锡山精锐部队独立二旅,在隰县蓬门俘获阎锡山精锐第二零三旅一营官兵。关上大捷和蓬门大捷使工农红军稳住阵脚,在吕梁山区设置了中间阻碍地带,取得了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战略地位,为红军两大主力三路突进,会师吕梁交口做出充分保障。

周丛和顺子的“山西大戏”隔空看到二月底,就被日本国内发生的“二二六事件”分散了注意力。“二二六事件”规模不大,动静不小,谁听了谁都会觉得惊心动魄。日本军队内部“皇道派”与“统制派”之间由来已久的深刻矛盾,借助“二二六事件”激烈爆发,红血染白雪。

“二二六事件”发生,是必然而不是偶然。日军内部的“皇道派”和“统制派”代表各自阶层,谋求各自利益,相互倾轧,明争暗斗,尖锐的对立情绪在去年夏天达到顶峰。

去年七月,掌握大权的“统制派”日本陆军大臣借助人事调整机会,将一批“皇道派”军官或者转入预备役,或者调离重要部门,或者转任战地军官。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调动,就是罢免了“皇道派”头面人物真崎甚三郎的陆军教育总监职务。八月,不愿意调防台湾,请求继续留在本土无果的“皇道派”中佐军官相泽三郎闯进日本东京陆军省高官永田铁山办公室,当着日本秘密警察头子的面,把永田铁山穿心一刀钉死在门板上。

“永田事件”之后,“皇道派”和“统制派”矛盾达到白热化。十二月份,“统制派”幕僚军官把日军第一师团长、铁杆“皇道派”成员柳川平助调往台湾担任驻屯军司令官,命令驻守东京长达三十年之久的第一师团调往满洲。

第一师团是“皇道派”大本营,少壮军官们不甘心任由“统制派”宰割,一怒之下密谋发动兵变。今年一月,日本冈田内阁倒台,日本政局出现动荡。与此同时,相泽三郎在东京接受公开审判,引起广泛关注。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使得日本国内出现截然不同的舆论风向。第一师团“皇道派”少壮军官们决定趁此机会于二月底展开行动,让“统制派”给他们下达的“三月开赴满洲”命令成为一纸空文。

二月二十六日凌晨五点,第一师团九个尉官带领一千多名官兵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其中栗原安秀率领三百多人冲进首相府。栗原安秀冲进首相府想要杀死首相,却错杀了首相的秘书兼妹夫。其他参与兵变的尉官们没有出现严重失误,该杀内阁大臣的,杀了内阁大臣;该杀教育总监的,杀了教育总监;该杀财政大臣的,杀了财政大臣。一时之间,日本东京天地变色:日本天皇的侍从长被打伤,军政元老被袭击,陆军省、参谋本部被封锁,陆军大臣官邸和警视厅被包围……

一句话——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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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二·二六”事件不但震惊了心思缜密的周丛,也震惊了从来不缺乏胆量的顺子。顺子咋舌说道:“我的个乖乖,日军第一师团都是一些啥货色啊?还有点儿人味儿吗?七十多岁的内阁大臣,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被打了四十七枪;六十多岁的陆军教育总监被机枪打成马蜂窝,滚下楼梯还得被砍下脑袋;七十多岁的军政元老被追得爬山跳崖,东躲西藏;陆军省被封锁,参谋本部被封锁,陆军大臣官邸被包围,日本警视厅被包围……这些事情哪一桩、哪一件拿出来,都是足够枪毙的罪过啊!他们的胆子是咋练出来的呀,也忒大了吧?”

周丛的心情并不轻松,沉吟片刻,说道:“'皇道派’这帮玩意儿被惯坏了,这些年一次次闹事儿都没有受到严惩。这一次他们惹上大麻烦了!这一次他们不是闹事儿而是闹政变,谁也救不了他们,必定要杀一儆百。如果让闹政变的人逃脱惩罚,国将不国。只是这样一来,日军第一师团一定会被调防到东北三省驻扎,目前的平衡状态会被打破,东北、华北、绥远等地的局势一定会因为日军第一师团的到来,发生很大变化。”

顺子看着周丛,有点儿悲壮地说道:“您是说,日军要和我们动手吗?动手就动手,总是躲着实在憋屈,躲到哪里是一站呢?与其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还不如直接拼了痛快!”

周丛看了顺子一眼,说道:“直接拼了不光痛快,还很简单。军人归宿,有死而已。只是咱们不能想得这么简单,更不能做得这么简单。咱们拼光了,老百姓怎么办?任由日军肆意践踏吗?咱们是挡在老百姓前面的屏障,咱们的任务是消灭敌人,保全自己,掩护老百姓,让国家和民族生存发展下去。”

顺子被周丛几句话点拨得冷静下来,说道:“师傅,如果日军第一师团开到东北三省驻扎,日本关东军兵力就超过十万人了。'九·一八’事变的时候他们才一万多人,就敢侵占东北三省;现在他们超过十万人,是一定要侵吞华北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以华北为跳板,侵吞全中国。”

周丛冷笑一声,说道:“侵吞全中国?他们还真以为中华无人了吗?撮尔小国,不自量力,靠着明治维新攒下的那点儿家底,一知半解地读了几天《孙子兵法》,就以为能够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简直是愚蠢狂妄至极。他们培植伪满洲国势力,培植华北自治政府势力,不管是亲自上场大开杀戒,还是幕后操纵以华制华,哪一步棋走得不是暴露行藏万众声讨?日本想要侵占中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即便他们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对整个战局也是于事无补。前方有不畏死战的军人,后方有同仇敌忾的百姓,假以时日,中国必胜!”

周丛坚定不移地说完涌上心头的话,一抬头,发现顺子正在满脸新奇地看着他。触到周丛疑惑的目光,顺子笑了,说道:“师傅,您这联系群众的观点,有点儿像那边呀。您这是要师夷长技以制夷吗?”

周丛一愣,笑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联系群众的呢?哪边是夷呀?来自东瀛小岛上的那帮野兽才是夷。'夷’来了,咱们可能就不用再自己人打自己人了。果真如此,也是幸事。”

顺子咂吧了一下嘴角,神往地说道:“也不知道这群'皇道派’小哥儿能不能把'统制派’老梆子们给灭了,最好是把天皇也一块儿给灭了。大乱以后的大治虽然效果未知,却也需要时间。小岛上越乱,关东军和华北驻屯军就越像是无头苍蝇,东条英机一伙子和多田骏一伙子就越得互掐。土肥原忙着救自己家里的火,顾不得保护殷汝耕这个狗东西,陈组长就有机会完成刺杀任务了。殷汝耕这个狗东西真是邪性,陈组长杀得了张敬尧,杀得了石友三,就是杀不了他,害得天天被处座骂,在弟兄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师傅,要不然,咱们去帮陈组长宰了殷汝耕吧。”

周丛闻言,忍不住暗笑:陈恭澍的本事在复兴社数一数二,“四大金刚”之首名不虚传。小伙儿要计谋有计谋,要胆量有胆量,长得也是英俊潇洒,颇有眼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解不开殷汝耕这个魔咒。去年十一月殷汝耕孤注一掷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推动“华北五省自治”,委员长对其汉奸行径深恶痛绝。处座命令陈恭澍立即动手除掉殷汝耕,陈恭澍接到处座命令马上布置锄奸行动。大家都以为很快能够听到殷汝耕被刺身亡的消息,哪里知道陈恭澍又是派遣向影心食物投毒,又是亲自带队上门刺杀,就是伤不到殷汝耕的一根汗毛。对内,这件事情是陈恭澍的笑话,陈恭澍做梦都想消除;对外,这件事情是复兴社的耻辱,复兴社人人渴望洗涮。尤其是顺子这些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轻人,更是小老虎似地“嗷”“嗷”叫,恨不得立刻效仿侯赢、朱亥、专诸、聂政,飞刀摘下殷汝耕项上人头。对年轻人这种不靠谱的血气之勇还不能打击,必须得以说服教育为主。

【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第9张

周丛想了一下,笑道:“陈组长不是薛三少爷,咱们过于插手实际性事务不好。咱们先把关东军和华北驻屯军动向盯紧了,随时等候出击命令即可。'皇道派’这次闹得动静不少,看看日本国内如何处理吧。”

周丛闭口不谈日本“二·二六”事件,桃花却很快知道日本国内出了人命:小官把大官杀了,大官又把小官抓了;小官的同伙扛着步枪、机枪去给小官报仇,把更多大官给打死了;日本天皇的大内总管也被小官们给打得半死不活,日本京城里面乱了套。那天下午崇德中学刚刚放学,校门一开,孙燕就像出笼的黄鹂鸟一般飞跑到桃花身边,脸色红红的,眼神儿亮亮的,声音脆脆的,叽叽喳喳告诉了这个令人欢喜的消息。桃花高兴得晕天晕地,走出十几步才发觉牵着孙燕的手,扔了荣祖。一回头,看见荣祖贴着马路牙子跟在她们身后安静地走。荣祖看着她们笑笑的,桃花竟然从荣祖的笑容里面看到了对她和孙燕的宽容体贴。桃花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心头“砰砰”直跳:三岁看老,真实不虚。这个小人儿过了三岁生日才几天,就越发显现出王家男人宽厚沉稳的秉性。不对,不对,杨家人秉性也是宽厚沉稳。杨、王两家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聪明伶俐,比如洒脱大气,比如是非分明,比如仗义疏财,比如通透人情,比如炼达世故……一代代家风浩荡惠儿女,一茬茬儿女端正传家风,这是多么难得的两相谐和呀!但愿自己被汤药损伤的身子能够早早调养过来,给荣祖添上弟弟妹妹,为杨、王两家开枝散叶。谁说家里无儿就是无后,俺身上流淌的就是杨家血脉。俺把杨家血脉传承到儿女身上,杨家血脉就会奔流不息。

桃花、孙燕带着荣祖兴高采烈地回到周记诊所,孙燕一溜烟儿地跑进餐厅大喊大叫:“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日本国内兵变了。低级军官'皇道派’把高级军官'统制派’杀得杀,抓得抓,日本国内乱套了。”

周丛正端着一盘“白菜炒明虾”往餐桌上面放,一听孙燕的话就愣住了,冲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周丛的话传入耳中,跟在孙燕身后的桃花心头一震:坏了!大意了!一路上只顾着高兴,俺忘了问一问燕儿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了!日本国在大海的那头,隔着青岛老远老远。日本国内发生的乱事儿,青岛的普通日本侨民都不可能知道详情,普通中国人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呢?即便是消息灵通的日本侨民知道了国内丑事,也会因为窝斗内乱觉得丢人现眼,从而把这件事情捂盖得严严实实。日本人再也没有一个把自家丑事欢天喜地到处讲论,让天下人尽皆知晓的道理。孙燕是从谁嘴里听说这个消息的呢?这个消息要是周浩然、孙掌柜之流告诉燕儿的,今天晚上这顿饭就别想吃安稳了。俺要是提早警觉起来,路上问燕儿一句就稳妥了。燕儿即使不跟俺说实话,也会在心里面划下一道警痕,答复周丛的追问就会言语周全。事到如今,说啥都晚了,且看看燕儿怎么应对吧。

桃花在周丛的追问下心里打鼓的时候,孙燕的心里也在打着激灵:这个消息是今天中午,王叔的儿子勇平来学校告诉她的。勇平有文化,在清原老家读到中学。为了躲避郭疤瘌和日本鬼子的祸害,才辍学跟随爹娘来到青岛。王叔爷俩儿一起进了贵生的厂子做工,厂子管事的人发现勇平聪明好学,识文断字,是一个堪用之才,就把他调出车间,跟着指导师傅系统学习纺织印染技术。正月里勇平在贵州路八号院见到孙燕,迫不及待地向孙燕打听怎么样才能够快速学会英语。孙燕看到清原水磨坊王家少爷落魄不堕志,心中很是感慨,第二天就把自己读山东大学时候的英语教材和课堂笔记找出来,专程给勇平送到家里。孙燕告诉勇平,英语是一门语言,语言凝聚着文化,文化不可能速成。单就英语来说,必须从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学起,牢记四十八个英语音标和单词、语法、通用词组等等,用日积月累之法,换取功到自然成之规。

两个人一席长谈有了半师之谊,崇德中学寒假结束以后,勇平就时常到学校来找孙燕请教问题。二月下旬的一天,勇平来到崇德中学找孙燕,关上办公室的门,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摞材料让孙燕帮忙翻译。孙燕打开材料一看,竟然是工农红军的《东征宣言》。孙燕半是紧张半是兴奋地把《东征宣言》看完,只觉得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东征宣言》以清晰的事例,流畅的文笔,严密的逻辑,磅礴的气势,直言不讳揭示国家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指出日本侵略者控制下的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以后,华北五省已经名存实亡。

孙燕暗暗心惊:冀察政务委员会是南京国民政府设置在北平的办事机构,不是狗汉奸殷汝耕设置在通州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东征宣言》里面揭露冀察政务委员会受日本侵略者控制,就是摆明了在搧南京国民政府耳光啊,南京国民政府能忍吗?嗐,不能忍又能怎么样呢?斗法,是要依靠实力的。想要不让别人说话,就得拿出不让别人说话的本事。有财力,你就用钱说话;有武力,你就用枪说话;既有财力,又有武力,你就恩威并施,用钱和枪一起说话。你要是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或者你要是什么东西都不舍得拿出来,就干脆别做不让人家说话的清秋大梦。即便你是真有钱、真有枪,你不拿出来供养人家或者是你不拿出来征服人家,人家凭什么要听你指挥,仰你鼻息?就算是傻子,也不愿意找一个外十二路的爹约束着自己,三天两头连打带骂胡戳唧。何况这个想当爹的角儿既不给人家吃饭穿衣,也打不过人家扬威立万,就剩下瞪着两只贼眼说大话,一厢情愿地演示外强中干了。

《东征宣言》一针见血告知天下,在此亡国灭种紧急关头,工农民主政府和工农红军曾一再通电南京国民政府,主张停止一切内战,联合抗日,召集全国抗日救国代表大会,组织国防政府与抗日联军,并主张将全国的主力红军集中在河北地区,阻止日本侵略者进一步入侵华北。可是,南京国民政府不予理睬,坚持顽固的卖国投降内战政策。为了抗日救亡,工农民主政府和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组织红军抗日先锋军“为实现抗日,渡河东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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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第10张
王倩,微名梨花雨,山东蓬莱人,本科学历,现供职于中国石化系统。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前卫文学》《当代小说》《烟台文学》《新世纪文学选刊》《齐鲁文学年展》《中国企业管理杂志》等多家报刊发表作品三百余万字,十几次荣获省、部级文学奖项

【军旅长篇】梨花雨||桃花:第72章 政变,第11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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