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营:两宋班直禁军组织形式与管理体制考论丨202212-72(总第2210期)
王军营|两宋班直禁军组织形式与管理体制考论
作者简介:王军营,历史学博士,西北大学宋辽金史研究院暨历史学院副教授,主要关注宋代军事史。在《中国史研究》《中华文史论丛》《中国典籍与文化》等期刊发表学术论文三十多篇,另有数十篇杂文、随笔、诗作散见于诸种报刊杂志。
注:原文载《中华文史论丛》2022年第3期,引用时请注明出处
摘要:诸班直属于两宋中央精锐禁军,是皇帝亲近的主要扈从武力之一。其组织形式存在诸班与诸直两类,因兵种不同、职责差异而划分明显且区别开来。两宋班直禁军以“班”、“直”为编制单位和组织形式,并分别拥有各自的独立番号,建制不同,相互区别。此外,在统兵与将兵方式上,北宋诸班直形成了比较特殊的管理体制,从而在禁军系统中具有非常地位。南宋建立后,诸班直禁军作为扈从武装直接因袭下来,其组织形式与管理体制在宏观上也与北宋类似,只是规模和数量明显缩小,但所发挥的重要性不可低估。
关键字:宋朝;班直;宿卫;禁军
两宋的诸班直禁军承担重要职责,是皇帝亲近的主要扈从武力之一。《宋史·兵志》曰:“禁兵者,天子之卫兵也,殿前、侍卫二司总之。其最亲近扈从者,号诸班直”。1在北宋末年,王襄上奏朝政之失,回顾祖宗军政设置时,即指出:“因袭前代之迹,建京师于平土,以谓非重兵不足以制四海也。故皇城之内,有诸班之兵;京城之内,有禁卫之兵;京城之外,列营犹数十里。”2南宋人强调:“殿前司所隶诸班直禁旅,自祖宗以来,专充扈卫,事体非轻。”3可见,宋代开国后,殿前司诸班直即属于被皇帝亲近的一支最基本与重要的禁卫力量,是宋廷中央军队的精锐和精华所在。
在两宋不同时期,班直禁军的兵额也不尽相同,南宋人说诸班直“元额三千六百余人”,4相对来说,数量比较庞大。如此数量的禁卫人员如何管理?日常怎么运作?等等,涉及到诸班直禁军的编制单位与组织形式。目前,有关宋代诸班直禁军问题研究,学界虽有部分通论性政治与军制史成果稍有涉及,5然已有专题研究尚未多见。6
1、诸班与诸直的区分
宋代殿前诸班直禁军存在诸班与诸直两类组织形式,它们具有明显区别。北宋皇宫宿卫班直是诸班与诸直禁军的合称。杨倩描认为,宋代的诸班直是诸班与诸直的总称,统属于殿前司,是宋代宫廷禁卫军的主体。7《宋会要·职官》记载:“殿前司掌殿前诸班、诸直及步骑诸指挥之名籍,及训练之政令。”8将“诸班”与“诸直”并列称名。神宗熙宁七年(1074)正月,北宋朝廷就殿前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所属禁军下诏颁布名额,其中,关于殿前司条下诸班与诸直更分开表述,“殿前司 诸班:殿前指挥使、内殿直、散员、散指挥、散都头、散祗候、金枪、东西、招箭、散直、钧容直。诸直:御龙、御龙骨、御龙弓箭、御龙弩直。”9
北宋殿前司班直禁军分为骑军与步兵,因不同兵种而划分开来。骑军称为诸班,步兵称为诸直。南宋王应麟《玉海·兵制四》在追述历代仪卫制度后,指出宋代“今有殿前指挥使、内殿直、散指挥、散都头、散祇候、金枪班、东西班、内员寮直、钧容直、散直、外殿直,皆马军;又有簇御马,太宗改为御龙直,复有骨朶、弓箭直,皆步军。”10《宋史·兵志》中也明确记载:“(殿前司)所领诸班直、指挥。骑兵、步兵之额叙列如左。以其前后之异同者分为建隆以来之制,熙宁以后之制……”11建隆以来之制,骑军包括殿前指挥使、内殿直、散员、散指挥、散都头、金枪班、东西班、散直、钧容直、外殿直等;步军包括御龙直、御龙骨子直、御龙弓箭直、御龙弩直等。熙宁以后之制虽稍有变化,但依然可区分为诸班骑军和诸直步军。12上述情况也在《宋史·职官志》中能得到进一步验证。13
另外,班直禁军也因为警卫皇宫和扈从皇帝所承担职责不同而明显区别。班直分为骑军与步兵,骑兵活动范围较大,步兵相对较小,所以,在日常皇宫警卫以及皇帝出行仪卫中,禁兵诸直相对诸班而言,与皇帝客观距离比较贴近。宋人范镇《东斋记事》曰:“禁卫凡五重,以亲从官为一重,宽衣天武官为一重,御龙弓箭直、弩直为一重,御龙骨朵子直为一重,御龙直为一重。”14除皇城司亲从官与天武禁军所属宽衣天武外,即是步兵诸直。卤簿是帝王权贵驾出扈从的仪仗队伍,也能反映当时一些禁卫情况。在《宋史·仪卫志》和《宋会要·舆服》中,都比较详实地记载了宋徽宗政和、宣和年间的大驾卤簿,并且内容基本相同。其中与“皇帝乘玉辂”相伴,“骨朵直一百三十四人”,是贴近皇帝重要的扈从人员。紧接其后即奉辰队。15在《宋会要·舆服》中,对皇帝出行扈从“奉辰队”记载:“奉辰队。分左右,充禁卫。从里第一重御龙直,第二重左厢骨朵子直,右厢弓箭直,第三重弩直,第四重御龙四直,并以逐班直所管人数列成队伍。第五重天武骨朵、大剑三百一十人分左右。”16诸直步兵在五重禁卫中所占角色比重甚多,因此可说,殿前御龙诸直在皇帝禁卫仪仗中作用非常。那么,诸班禁军作用到底又如何呢?王应麟《玉海·兵制四》将殿前诸班与诸直禁军两相对照,记载:“捧日队,殿前诸班也;奉宸队,殿前诸直也。捧日谓君如日,左右承捧之,奉宸即唐千牛卫营,尝更是名。唐朝黄麾为近仗,其后七军仪仗,又为禁兵。今捧日、奉宸二队,称亲兵,扈卤簿。捧日队每队三十一人,奉宸队分左右充禁卫。”17因此可说,殿前诸班诸直禁军在皇帝出行时各有分工,承担的职责与任务皆至关重要。《宋史·仪卫志》就宋初皇帝外出“行幸仪卫”载:“车驾近出,止用常从以行。其旧仪,殿前司随驾马队,凡诸班直内,殿前指挥使全班祗应:左班七十六人,二十四人在驾前左边引驾,五十二人作两队随驾;右班七十七人,二十四人在驾前右边引驾,五十三人在驾后作两队随驾,二十七人第一队,二十六人第二队。内殿直五十四人,散员六十四人,散指挥六十四人,散都头五十四人,散祗候五十四人,金枪五十四人,茶酒班祗应殿侍百五十七人,东第二班长入祗候殿侍十八人,驾后动乐三十一人,马队弩手分东西八十五人,招箭班三十五人,散直百七人,钧容直三百二十人,御龙直百四十二人,御龙骨朵子直二百二十人,并全班祗应。御龙弓箭直百三十三人,御龙弩直百三十三人,宽衣天武指挥二百一十六人。各有都虞候、指挥使、员僚。若随驾不使马队,即减内殿直、散员、散指挥、散都头、散祗候、金枪等直,仍减东西班马队弩手八十五人,余并同上。”18皇帝“行幸仪卫”的扈从人员配备颇能反映一些问题,即诸班与诸直因为兵种差异,从而执行任务不同,进而承担职责也不同,在现实中与皇帝的客观方位距离也不同。
诸班、诸直因为从内容以至形式存在明显的差异和区别,所以二者并不能在宿卫活动中视为一体。然而,通过扈从禁卫分布和参加仪卫情况分析,可以肯定,诸班、诸直禁军皆在北宋承担卫扈皇帝重要职责,都是宋廷中央重要的禁卫亲军。
2、编制组织形式
《武经总要·前集》对历代军制演进变化记载比较详实,19大体阐明了宋代之前的军制历史沿革,其中涉及军旅基层组织,并未提及军人以“班”为编制单位。北宋禁兵基本组织形式是“大凡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或隶殿前,或隶两侍卫司”,营又称指挥,“国朝军制,凡五百人为一指挥,其别有五都,都一百人,统以一营居之”。20这是禁兵编制的大体情况,然而事实上很不整齐划一。21
诸班直是北宋中央禁军的精锐力量,承担有特殊使命,其编制单位与组织形式自然与普通禁军不同。所谓“班直不置队伍。若教习武艺,临期整办旗号。此最良法也。”22事实上,北宋班直禁军本身即以“班”、“直”为编制单位和组织形式,并分别冠以各自军队独立番号,相互区别,并具有不同建制。诸班直的名称渊源蕴涵着深层社会历史因素,当与唐末五代的皇帝或藩帅亲军长期番直宿卫有关,即就字面理解,可追溯至原始的卫士“轮值、当值”之意。23或许因此,班直禁军基层官长有时也笼统地被称为“直长”,如米信“太祖总禁兵,以信隶麾下,得给使左右,遂委心焉,改名信,署牙校。及即位,补殿前指挥使,迁直长。”24戴兴“太宗在藩邸,兴诣府求见,奇之,留帐下。即位,补御马左直,迁直长,再迁御龙直副指挥使。”25傅思让“太宗居晋邸,补亲事都校。即位,补卫士直长,累迁至平州刺史。”26“小尉迟,本朝呼延赞,以武勇为卫士直长”27,等等。
另外,在殿前禁军御龙四直中,还有以“都”为单位的组织形式。《哲宗正史·职官志》谓:“御龙诸直有四直都虞候,本直各有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副都头、十将、将虞候。”28说明在殿前御龙四直内,每直之下设有都,且均配备正副都头为统兵官,一都约一百人。又有以“队”为组织单位的形式。队为禁卫军最基层编制,每队五十人左右。29后周时,“李韬,河朔人。有勇力胆气,善用矟,为禁军队长。”30《宋史·史珪传》载:“史珪,河南洛阳人……太祖领禁卫,以珪给事左右。及受禅,用为御马直队长”,31同书《元达传》记载,元达“及(太宗)即位,补御龙直队长。”32
禁军以“班”“直”称名且作为编制单位,应是五代北宋以来的新现象,蕴涵着深层社会历史因素。33“诸班”称谓,一方面反映了诸支武装并列、直属于殿前司,含有对以往各自独立番号的皇帝禁卫军队整顿并列后,综合起来称呼的意味,其地位存在亲疏远近和资次高低关系;一方面或许依从宿卫皇帝的班次、位次,按职责分工而设置编排。
1、诸班直的统兵体制
北宋殿前司直接统领诸班直禁军,掌管名籍与军事训练,但枢密院又掌管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等事。
诸班直禁军是最亲近皇帝的扈卫武装,直接隶属于北宋中央殿前司。《宋会要》曰:“殿前司,掌殿前诸班、诸直及步骑诸指挥之名籍,及训练之政令。”34《文献通考》载:“殿前司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副都虞候,掌殿前诸班直及步骑诸指挥之名籍及训练之政。”35如殿前都指挥使高琼曾被宋真宗召见,“赐对便殿”时说:“殿前诸班、捧日、天武诸军,皆拱卫之兵,其数目益耗。”36因此可说,殿前司是诸班直禁军的上级部门。
殿前司是殿前都指挥使司的简称,属于北宋禁军“三衙”的核心统兵机构之一。北宋禁兵主要由“三衙”统率,“三衙“包括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与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北宋建国初年,为巩固皇权稳定统治,即实行了一系列制度改革,而军制改革是其中的重心环节。王曾瑜先生说:“当时的军制改革,简单来说,就是建立枢密院——三衙体制……枢密院——三衙体制大致维持到北宋灭亡”。37“宋初,循唐、五代之制,置枢密院,与中书对持文武二柄,号为'二府’。”38枢密院是主管全国最高的军事机构,对皇帝直接负责,但枢密院相对而言只有发兵之权,而统兵之权却由同样直属于皇帝的三衙掌管。对于这种体制,北宋末年李纲概括说:“祖宗旧法,兵符出于密院,而不得统其众;兵众隶于三衙,而不得专其制。”39也就是说,枢密院与三衙互相配合总管全国军事。两者实现了调兵与掌兵权力的剥离,皆不能对中央皇权构成威胁,而且相互之间还有监督和制约的作用。
殿前司是北宋三衙之中最为重要的禁军管理机构,统领了宋廷中央禁军的大部分精锐力量。但如上所述,它受制于枢密院的监督与制约,史载:“(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以升拣、废置揭帖兵籍;有调发更戍,则遣使给降兵符。”40枢密院掌控殿前诸班直禁军的“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即对一位职业军人而言,与其前途命运、素质技能和生活状况等息息相关之事,枢密院无不参与。因此可说,枢密院是殿前诸班直禁军在北宋政府体制内能够充满活力运作的重要枢纽。枢密院属下“凡房十有二……曰支差房,掌行调发军,湖北路边防及京东、京西、江、淮、广南东路吏卒,迁补殿侍,选亲事官。曰在京房,掌行殿前步军司事,支移兵器,川陕路边防及畿内、福建路吏卒,军头、皇城司卫兵。”41亦即枢密院“支差房”和“在京房”等,具体负责殿前司包括班直禁军在内的相关行政事务。
(韩令坤墓壁画图片来源:磁县信息2017-5-22)
2、诸班直的将兵体系
北宋三衙直接对皇帝负责,所以皇帝通过殿前司领导诸班直,或者在一定情况下,绕过殿前司直接指挥班直禁军。班直禁军专门扈卫皇帝,因而责任非常重大。“(绍兴)七年(1137)七月五日,枢密院言:'殿前司所隶诸班直禁旅,自祖宗以来专充扈卫,事体非轻’”42北宋班直禁军既由殿前司统领,同时也对皇帝直接负责,在事实上构成了皇帝——殿前司——班直,与皇帝——班直两种互补的将兵体系。
首先,皇帝对殿前司将领直接控制。
学界已有定论,禁军三衙并立,以及与枢密院之间形成的监督制衡关系等,都是北宋加强皇权、控制军队的措施和手段。当然,三衙包括殿前司在内。《宋史·职官志》关于殿前司帅臣及职掌记载:“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各一人。掌殿前诸班直及步骑诸指挥之名籍,凡统制、训练、番卫、戍守、迁补、赏罚,皆总其政令。而有都点检、副都点检之名,在都指挥之上,后不复置。入则侍卫殿陛,出则扈从乘舆,大礼则提点编排,整肃禁卫卤簿仪仗,掌宿卫之事,都指挥使以节度使为之。而副都指挥使、都虞候以刺史以上充;资序浅则主管本司公事,马步军亦如之。备则通治,阙则互摄。凡军事皆行以法,而治其狱讼。若情不中法,则禀奏听旨。”43可见,殿前司将帅不惟统领全国部分禁军,而且也直接对诸班直禁军的日常活动负有领导责任。
然而,殿前司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禁卫机构,殿前司之将帅也直接受皇帝领导。北宋皇帝一般通过任命亲近熟悉之人担任殿前司将帅,来达到掌控殿前司包括诸班直禁军的目的。宋初,太祖一度充分信任张琼,曾说:“殿前卫士如狼虎者不啻万人,非琼不能统制。”于是他被任命为殿前都虞候。44开宝二年,“散指挥都知杜廷进等将为不轨,谋泄”,杨信时任殿前都虞候,太祖“夜启玄武门,召信逮捕,迟明,十九人皆获”。另一次,在杨信已迁殿前都指挥使之后,“太祖尝令御龙直习水战于后池,有鼓噪声,信居玄武门外,闻之,遽入,服皂绨袍以见。上谓曰:'吾教水战尔,非有他也。’出,上目送之,谓左右曰:“真忠臣也。’”45太祖朝之军政制度大都被后嗣皇帝所继承,而统率禁卫的殿前司将领也多延用心腹亲信之人。
皇帝通过控制殿前司将领来达到领导指挥皇宫宿卫班直禁军之目的,因此可说,北宋形成一种皇帝——殿前司——班直的将兵模式,用来实现对班直禁兵有效的控制。
其次,皇帝直接统帅指挥诸班直。
北宋皇帝经常亲自参与班直禁卫人员的拣选招填、升迁提拔等事务,用这种方式来显示对宿卫的重视态度,以及施恩泽,知禁旅,并实现对班直禁军直接而有效的领导。
皇帝未放弃直接领导禁兵权力,也体现出天子自将禁卫的意思。《宋史·兵志》载,北宋初年“其自厢军而升禁兵,禁兵而升上军,上军而升班直者,(太祖)皆临轩亲阅,非才勇绝伦,不以应募,余皆自下选补。”46仁宗“天圣初,尝诏枢密院次禁军选补法……凡班直经上亲阅隶籍者,有司勿复按试。其升军额者,或取少壮拳勇,或旌边有劳。”47北宋时期,殿前司马军诸班直将校有“都虞候、指挥使、都知、副都知和押班”,步军御龙诸直将校“有四直都虞候,本直各有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副都头、十将、将虞候。”48其军校升迁主要途径是三年一次的例行“转员”,在国家制度上此权归枢密院,但北宋皇帝却时常亲自干预。“凡诸军转员后,取殿前指挥使、长入祗候填行门,取东西班、长入祗候殿侍,诸班直充诸班押班、诸军将校者,皆亲阅。”49哲宗绍圣三年,针对枢密院进呈的转员等条例,曾布说:“国初以来,皆面问其所欲,察相人才,或换官,或迁将校,或再任,此则威福在人主。”50所以,皇帝通过参与选拔禁卫士卒、迁升将校,保留了直接将兵特别是统帅禁兵的权力,事实上也就形成了皇帝——班直的将兵体系。
皇帝越过殿前司长官直接关照、提拔,甚至指挥诸班直将校,在史料中尚比较多见。如早在后唐庄宗时曹英被“署为散指挥使”,明宗朝“擢为本班行首,每加顾遇。”51在宋初担任殿前指挥使都虞候的石汉卿,曾被太祖非常宠信,其上司殿前都虞候张琼“性麤暴,多所陵轹,时军校史珪、石汉卿等方得幸,琼轻目为巫媪,珪、汉卿衔之切齿。”52后来他们向太祖诬告,致使张琼忍辱自杀身亡。“汉卿性桀黠,善中人主意,多言外事,恃恩横恣,中外无敢言者,闻其死,无不称快。”53即是宋太祖越过殿前司将帅,直接指挥甚至宠信其属下较低职位的班直将校,听任诬告,一手造成冤错案的故事。大将傅潜“太宗在藩邸,召置左右。即位,隶殿前左班,三迁东西班指挥使。”一直深受太宗关照,在征北汉与契丹战役中稍立功,“翌日,上过其所,见积尸及所遗器仗,嘉叹之。师旋,擢为内殿直都虞候。”专门对枢密说:“潜从行有劳,赏薄。”后即获超拔。54戴兴也出身太宗藩邸,“即位,补御马左直,迁直长,再迁御龙直副指挥使。从征太原,先登,中流矢,补御龙弓箭直指挥使,迁都虞候。”在诸直禁军中一直效力,尽管其已身任“御龙弓箭直都虞候”,太宗仍不时与他直接联络,甚至很关心他的亲人生活,“一日,帝问兴曰:'汝颇有尊属否?’对曰:'臣父延正、兄进皆力田。’即召延正为诸卫将军,进为天武军使。”55另一将领陈兴“开宝中,应募为卒,得隶御龙右直。太宗征河东,幸幽陵,兴常从,特被赏赐,累迁天武指挥使。”56等等。
南宋建立后,诸班直禁军作为扈从武装也直接因袭下来,从宏观上看,其组织形式与管理体制也与北宋类似,只是在规模与数量上无法比拟。
王曾瑜先生说:“宋高宗废除了三衙统兵体制,却仍然保留班直,充当宿卫。”57南宋政权重建后,诸班直禁军的主干,来源于北宋末年钦宗朝的殿前司诸班直扈从力量。北宋覆灭前夕,左言即为殿前诸班直禁军官长“殿前指挥”58。金人将张邦昌册立为帝后,左言统领剩余诸班直残余力量,继续留在开封追随张邦昌,并受命担任伪楚“权殿前司公事”59。“邦昌之受册也,百官皆惨沮,邦昌亦变色。惟王时雍、吴幵、莫俦、左言、范琼等四人欣然若有所得。”60金人北归、伪楚垮台之后,左言应该统领开封的殿前司所剩人马,包括诸班直禁兵来到南京拥立了赵构。所以,当宋高宗赵构在应天称帝后,“至是殿前司以殿班指挥使左言权领”61。“建炎元年(1127)五月至建炎三年(1129)底'明州兵变’,宋高宗从南京应天府南逃扬州,又从扬州渡江难逃杭州,再从杭州狂奔明州,一路扈卫他左右主要也是时任权主管殿前司公事左言等人统领的,由开封南下的殿前诸班直等北宋三衙之余部。”62建炎三年冬,“上将航海避狄,而卫士张宝等不欲行,因吕元直(即吕颐浩)入朝,率众围之,出语不逊。上怒,诛十七人于明州市,除行门外,尽废其班。”63虽然诸班直被废时间比较短暂,以后又重建、恢复起来,但从规模上看不能与北宋相比,而且其队伍经过重新招募选拔,虽有旧名,却已和北宋时期没有直接因袭关系了。至绍兴五年(1135)三月,“时殿前司有兵九百余人,马、步司各六百余人而已”。64当然殿前司九百余人中包括了诸班直禁兵,说明其数量的确不多。在以后时间宋廷应不断再加强诸班直人数,绍兴七年七月,据当时的枢密院所说,“殿前司所隶诸班直禁旅,自祖宗以来,专充扈卫,事体非轻。元额三千六百余人。比年以来,因出职换官并事故,及将来理年出职外,其所有止五百余人,比照元额,阙及九分。”两年多时间人数已恢复到“五百余人”,枢密院更建议“虽有宿卫亲兵,缘与班直禁卫各别,所有诸班直卫士阙数,理宜措置讲画。”于是,宋廷命杨沂中“参酌措画闻奏”。65南宋庆元二年(1196),殿前都指挥使郭杲言:“南渡以来,捧日、天武以下,权以三千人为额。今诸班直见管一千七百五十九人,并新拣中人共二千二百五十二人,请立为定额。”66自此,南宋诸班直的编制人数二千二百五十二人确定了下来。
多种宋代文献记载南宋诸班直禁军共二十四班,67如《咸淳临安志》载:“班直:殿前指挥使左班、殿前指挥使右班、长入祗候、御龙直,在保民坊;金枪班、银枪班、散员、散指挥、骨朵直、散祗候、招箭班、散都头,在丰禾坊北;东西班、茶酒四班,在艮山门内;殿直、弓箭直、弩直、散直、禁卫,在梅家桥西。右二十四班,于皇城司及三衙旧司选补,皆隶殿司,以中军统制兼指教,统领兼同指教。”68可见,这些番号名称大部分继承自北宋或者源出于北宋,而且兵员补充也基本沿袭了北宋模式,其总体变化不大。所以,中下级将校也应变化较小。
诸班直的统帅将领职名在南宋以后略有变化,即殿前司新设有主管殿前司公事的禁军统帅,不仅统领殿前司兵马,且依旧具有统率诸班直的职责。史载,殿前司“中兴后,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间虚不除,则以主管殿前司一员任其事。其属有干办公事、主管禁卫二员,准备差遣、准备差使、点检医药饭食各一员,书写机宜文字一员。本司掌诸班直禁旅扈卫之事,捧日、天武四厢隶焉。训齐其众,振饬其艺,通轮内宿,并宿卫亲兵并听节制。其下有统制、统领、将佐等分任其事。凡诸军班直功赏、转补、行门拍试、换官,阅日排连以诏于上;诸殿侍差使年满出职,祗应参班,核其名籍;以时教阅,则谨鞍马、军器、衣甲之出入;军兵有狱讼,则以法鞫治。初,渡江草创,三衙之制未备,稍稍招集,填置三帅,资浅者各有主管某司公事之称。”69如杨沂中、李显忠、夏震等人即曾担任主管殿前司公事的职务。
再者,相比北宋,南宋诸班直禁军的将领体系也微有变化。南宋初期,客观政治环境异常凶险,金人屡次南下,高宗多次颠沛流离,当时的客观形势也迫使禁卫扈从武装必须统一指挥行动。“绍兴八年四月二十八日,诏令三衙管军依旧通轮内宿。内杨沂中令保明近上统制官一员在内守宿,诸班直宿卫亲兵并听节制。”70所以,南宋的诸班直不惟殿前司高级将领负有统领权责,在宫廷执行禁卫任务时,还需服从通轮内宿的马步两司管军帅臣领导。
此外,南宋建立初年,设置行宫禁卫所,对包含班直在内的禁卫扈从负有一定监督职责。史载:“中兴初,为行(营)〔宫〕禁卫所,差主管官,掌出入皇城宫殿门等敕号,察其假冒,车驾行幸则纠察导从。”71建炎三年十二月,金军强势逼近高宗的临时朝廷所在地明州,高宗打算航海逃窜而避敌,诸班直听闻“每舟载六十卫士,人不得过两口。”各自顾念私家亲戚,即“诉于主管禁卫入内内侍省都知陈宥,宥不能决。”72后来高宗果断镇压此次班直禁卫的变乱,事后,“景福殿使、昭德军承宣使、入内内侍省都知、主管禁卫陈宥责汝州团练副使,潭州安置。除行门外,其衆降隶诸军。”73可见,主管行宫禁卫所官长与诸班直禁军交集密切,理应具有一定的监管责任,故而受到牵连并处罚。高宗绍兴以后,从皇城司体系分离出来的南宋主管禁卫所,主要职能转变为“仪卫宿卫”事务,74因而也与承担禁卫职责的诸班直产生联系,在扈从礼仪活动中对诸班直具有监督及分派任务之责。即使班直军服短缺,也由其奏请朝廷进行补给。如绍兴三年正月二十一日,主管禁卫所曾申说:“禁卫班直等服着绯、绿罗红盘鵰背子,因居民沿火烧毁。”结果宋廷诏令临安府、户部配合造作补给。75淳熙年间(1174年-1189年),阁门上孝宗的奏章中明确说:“其御后殿日分,令太史局选日,主管禁卫所照日常后殿窠差班直、亲从共三百人排立祗应。”76可见,主管禁卫所负有“日常后殿窠差班直、亲从”的职责,亲从隶属皇城司统领,班直属于殿前司直辖,而都与南宋的主管禁卫所产生联系,且需承担其分派的禁卫任务。
诸班直禁军是宋代皇帝的亲近宿卫,以及扈从武装的主要组成之一。北宋仁宗朝张方平指出:“国初循周制,置诸班直备爪牙士,属殿前司,又置亲从官,属皇城司。”77在《古今源流至论》中,南宋林駉回顾历史以来禁卫军队的建制发展,品评优劣利弊,并总结得出经验,指出:“国朝有皇城司,有殿前司……是故皇城一司于内廷宿卫无不预者,而独宿直诸班禁卫无所统摄。至亲从之官复命武臣同主其事,又非专出于宦者之手。殿前一司虽统摄诸班禁卫,而皇城之司亦判然不相关。亦汉南北军相统之意也。”78可见他对本朝禁卫制度及体系颇为满意,认为在内廷宿卫禁军布局中,殿前司所属诸班直与皇城司亲从官体现出相互制衡的关系。
在皇帝与皇宫宿卫扈从体系中,北宋诸班直禁军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属于禁卫武装主力之一。“凡禁军之最亲近者,号诸班直,入侍殿陛,出扈銮舆,隶于侍卫殿前。”79如前文所引宋人范镇所谓“五重禁卫”,类似说法在两宋之际的江少虞所着《宋朝事实类苑》中也有记载。80李焘在《续资治通鉴长编》中亦曰:“禁卫凡五重:亲从官为一重,宽衣天武官为一重,御龙弓箭直、弩直为一重,御龙骨朵子直为一重,御龙直为一重”。81范镇与李焘皆为当时名臣,都有充分出入宫禁机会,因而相关文献记述应具有一定可信性。御龙弓箭直、弩直、御龙骨朵子直、御龙直隶属殿前司,都是班直禁军中的骨干力量。“御龙四直”禁军参与皇宫“五重禁卫”核心工作,足以表现出其在北宋中央宿卫体系中非同寻常的地位。
作为北宋皇帝宿卫亲兵,诸班直是中央禁军精锐之精锐,经过层层选拔而来,并严格训练而成,主要驻守京师,警卫大内,属于宫廷常备军队,一般轻易不外出征战戍守。开宝二年(969),太祖亲率军兵征伐北汉,“太原城久不下,东西班都指挥使范阳李怀忠率众攻之,战不利,中流矢,几死。殿前指挥使都虞候赵廷翰率诸班卫士叩头,愿先登急击,以尽死力,上曰:'汝曹皆我所训练,无不一当百,所以备肘腋,同休戚也。我宁不得太原,岂忍驱汝曹冒锋刃,蹈必死之地乎!’众皆感泣,再拜呼万岁。”82东西班与殿前指挥使班同属殿前诸班。太原城久攻不下,血战激烈时,先有“东西班都指挥使范阳李怀忠”率众攻城受重伤,后来“殿前指挥使都虞候赵廷翰率诸班卫士叩头”,企图坚决请战上阵杀敌,赵匡胤并未允许,且讲出一番颇具亲情意味之言。表面看,似乎他个人很重感情,但也的确属于班直禁军的实情。太平兴国四年(979),太宗亲自统兵乘灭北汉之势进军河北,后被契丹战败疾速奔逃。禁军大将高琼时任诸班直的御龙弓箭直都虞候,被太宗留下且率本班人马牵制敌军并作断后,“于是众从王转战,至行在,而六班率不至,(太宗)及见王,数加劳存之。”高琼率领部下努力杀敌,御龙弓箭直军事能力突出,终于冲破重围,赶上太宗,而皇帝扈从的六班卫士却落后迟来,太宗“欲诛六班”,高琼指出:“陛下晨夕兼行,令不早下,主将之罪也。今卫士皆以材勇选从,下太原有功,未赏尽诛之,可乎?”83仁宗庆历八年(1048年),皇宫突发卫士变乱,事态平息后,张方平上奏即说:“国初循周制,置诸班直备爪牙士,属殿前司,又置亲从官,属皇城司。其宿卫之法,殿外则相间设庐,更为防制,殿内则专用亲从,最为亲兵也。”84杨仲良记载神宗时的兵制,“凡禁军之最亲近者,执事殿陛,宿卫官省,扈从乘舆,号诸班直”,85亦即认为,殿前司所属诸班直禁军主要任务就是围绕皇宫,扈从皇帝,是禁军之中最亲近的皇家卫队。
南宋班直虽有一些变化,大体上依然延续了北宋旧有的体制模式。其数量规模、素质战力等,虽不能与北宋相比,但对北宋时宫禁宿卫模式基本地沿袭继承却不可忽视。所发挥的重要性自然也不能低估。绍兴七年七月五日,枢密院即强调指出:“殿前司所隶诸班直禁旅,自祖宗以来,专充扈卫,事体非轻……”充分说明诸班直对皇帝禁卫的重要性,所以在与旧有的编制相比后,认为当时的班直缺额非常严重。诸班直与其他宿卫亲兵不同(独立的编制和领导体系等,与其他禁卫武装相制衡),所谓“虽有宿卫亲兵,缘与班直禁卫各别,所有诸班直卫士阙数,理宜措置讲画。”后来宋廷便命杨沂中具体负责此事。86以后,南宋政府逐渐加强诸班直队伍的建设,不断选拔补充兵员人数。如前文所论,至宋宁宗庆元二年,诸班直二千二百五十二人的编制正式确定了下来。
综而述之,宋代殿前诸班直禁军有诸班与诸直两类组织形式,因兵种不同、职责差异而区别划分。其以“班”、“直”为编制单位,分别拥有各自独立番号与不同建制,并相互区别。在统兵与将兵方式上,诸班直也形成了比较特殊的管理体制,从而在北宋禁军系统中具有非常地位。南宋班直大体上延续了北宋的旧有模式,然而数量、规模明显缩小,但在具体的宿卫体系中,所发挥的重要性也不可低估。两宋的诸班直禁军主要活动空间基本局限于皇城或京师之内。一般只有皇帝亲征时候承担扈从职责,或者战争非常时期,经过皇帝亲自批准,诸班直才能外出活动,如北宋前期太祖、太宗亲征北汉,以及契丹,靖康末年抵御金人攻击开封的战斗,南宋初年追随高宗朝廷的流亡等,诸班直禁军都曾参与一线战斗。南宋高宗曾说:“一卫士请给,可(瞻)〔赡〕三四兵。”87在两宋王朝大部分时间内,相对兵种而言,诸班直禁军在京城基本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注释
1《宋史》卷一八七《兵志一》,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4569页。
2(宋)赵汝愚:《宋朝诸臣奏议》卷四五《灾异九·王襄<上钦宗论彗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479页。
3(清)徐松辑,刘琳等校点:《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3818页。
4(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8页。
5 如王曾瑜《宋朝军制初探(增订本)》(中华书局2011年版)对宋代军制基本面貌在整体上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分析研究,其中也涉及到诸班直禁军的编制和番号,真知灼见对笔者启发良多;小岩井弘光《宋代兵制史の研究》(日本东京:汲古书院1998年版)对诸班直禁军稍有涉及,但未能超越前人所论;范学辉《宋代三衙管军制度研究》(北京:中华书局,2015年版)可谓目前宋代军制史研究扛鼎之作,部分内容对诸班直禁军编制兵力、领导体制、发展演变等均有颇多精当论断;贾连港《南宋中央宿卫体系的再建与布防格局的形成》(《文史》2018年第2辑,第107-130页)就南宋初期诸班直禁军的恢复重建与基本状况等也有所论。
6 杨倩描:《两宋诸班直番号及沿革考》(《浙江学刊》2002年第4期,第145-148页)曾对宋代诸班直禁军番号及沿革进行过专门考究,王军营:《见微而知着:宋代禁军“班直”的名称》(《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2017年第6期,第144-150页)则主要从词汇涵义角度出发,考察宋代禁军的“班直”名称与社会历史之关系。
7 杨倩描:《两宋诸班直番号及沿革考》,《浙江学刊》2002年第4期,第145页。
8(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3页。
9《宋史》卷一八七《兵志一》,第4577页。
10(宋)王应麟:《玉海》卷一三九《兵制四》,广陵书社2007年版,第2587页。
11《宋史》卷一八七《兵志一》,第4584页。
12《宋史》卷一八八《兵志二》,第4609页。
13《宋史》卷一六六《职官志六》,第3928页。类似记载也可见《文献通考》卷五八《职官十二》“殿前司”条下(马端临:《文献通考》,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1737页)。
14(宋)范镇:《东斋记事》卷二,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20页。
15《宋史》卷一四六《仪卫志四·正和大驾卤簿》,第3428页。
16(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舆服二《政和宣和大驾卤簿》,第2202页。
17(宋)王应麟:《玉海》卷一三九《兵制四》,第2587页。
18《宋史》卷一四四《仪卫二·行幸仪卫》,第3387页。
19(宋)曾公亮:《武经总要·前集》卷一《军制》,《中国兵书集成(第03-05册)》,解放军出版社、辽沈书社1988年版,第43页。
20(宋)曾公亮:《武经总要·前集》卷二《日阅法》,第82页。
21 王曾瑜:《宋朝军制初探(增订本)》,第14页。
22(宋)赵升:《朝野类要》卷五《余记·拣班》,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105页。
23 王军营:《见微而知着:宋代禁军“班直”的名称》,《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2017年第6期,第147页。
24《宋史》卷二六〇《刘谦传》,第9022页。
25《宋史》卷二七九《戴兴传》,第9475页。
26《宋史》卷二七五《傅思让传》,第9378页。
27(宋)佚名:《锦绣万花谷·前集》卷一五《将帅》,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北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924册186页。
28(清)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4页。
29 龚延明:《宋代官制辞典》第七编《皇宫京城禁卫侍奉机构类》,北京:中华书局,2017年版,第444页。
30《宋史》卷二七一《李韬传》,第9294页。
31《宋史》卷二七四《史珪传》,第9357页。按:参考前文所引《玉海·兵制四》记载,“御马直”在太宗时更名“御龙直”。
32《宋史》卷二七五《元达传》,第9373页。
33 王军营:《见微而知着:宋代禁军“班直”的名称》,第148-150页。
34(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3页。
35(元)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五八《职官考十二·殿前司》,第1737页。
36(宋)杜大珪:《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卷九《王珪<高卫王琼决策定难显忠基庆之碑>》,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北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450册75页。
37 王曾瑜:《宋朝军制初探(增订本)》,第2页。
38《宋史》卷一《职官二·枢密院》,第3798页。
39(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九,绍兴十年正月十五日辛卯,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433页。
40《宋史》卷一六二《职官二·枢密院》,第3797页。
41《宋史》卷一六二《职官二·枢密院》,第3798页。
42(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8页。
43《宋史》卷一六六《职官志六·殿前司》,第3927页。
44《宋史》卷二五九《张琼传》,第9009页。
45《宋史》卷二六〇《杨信传》,第9016页。
46《宋史》卷一九四《兵志八》,第4825页。
47《宋史》卷一九四《兵志八》,第4828页。
48《宋史》卷一八七《兵志一》,第4584页。
49《宋史》卷一九六《兵志十·迁补之制》,第4878页。
50《宋史》卷一九六《兵志十·迁补之制》,第4886页。
51《旧五代史》卷一二九《曹英传》,中华书局,1976年,第1769-1700页。
52(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太祖干德元年八月壬午,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101页。
53(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〇,太祖开宝二年五月辛卯,第222页。
54《宋史》卷二七九《傅潜传》,第9473页。
55《宋史》卷二七九《戴兴传》,第9475页。
56《宋史》卷二七九《陈兴传》,第9483页。
57 王曾瑜:《宋朝军制初探(增订本)》,第189页。
58(宋)丁特起:《靖康纪闻》不分卷,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丛书集成初编,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9-10页。按:笔者推测左言时任军职为“殿前指挥使班指挥使”。
59(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八四,靖康二年三月九日己亥,第631页。
60(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三,建炎元年三月丁酉,中华书局1988年版,第67页。
61(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五,建炎元年五月丁酉,第123页。
62 范学辉:《宋代三衙管军制度研究》,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258-259页。
63(宋)李心传,徐规点校:《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一八《三衙废复》,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401页。
64(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七,绍兴五年三月癸未,第224页。
65(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8页。
66(元)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一五五《兵考七》,第4640页。
67 《文献通考》、《西湖老人繁盛录》与《随隐漫录》等著述皆不同程度地记载了南宋禁军二十四班的番号名称,然而对于“二十四班”具体的番号名称又存在一些差异。杨倩描先生考证认为“南宋的'二十四班’应为殿前指挥使班、内殿直班、散员班、散指挥班、散都头班、散祗候班、金枪班、银枪班、东一班 、东二班、东三班、东四班、东五班、西一班、西二班、西三班、茶酒旧班、茶酒新班、招箭班、散直、御龙直、御龙骨朵子直、御龙弩直、御龙弓箭直。”(参见杨倩描《两宋诸班直番号及沿革考》,《浙江学刊》2002年第4期,第148页)
68(宋)潜说友:《咸淳临安志》 卷一四《行在所录·禁卫兵》,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北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490册169-170页。
69(元)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五八《职官考十二·殿前司》,第1738页;此与《宋史》卷一六六《职官六》(第3928-3929页)大致意思相同。
70(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8-3819页。
71 《宋史》卷一六六《职官六》,第3934-3935页。按:《宋史》该卷原文曰:“中兴初,为行营禁卫所,差主管官,掌出入皇城宫殿门等敕号,察其假冒,车驾行幸则纠察导从。绍兴元年,改称行在皇城司。”但是,《宋会要》“主管禁卫所”条载:“绍兴元年二月三日,干办皇城司冯益等言:'禁卫所昨缘阙官,差皇城司官权领主管禁卫所,时暂申请,以行宫禁卫所为名。……所有行宫禁卫所,乞改为行在皇城司称呼。……’从之。”(《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主管禁卫所》,第3826页。)所以“行营禁卫所”必为“行宫禁卫所”之误。
72(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三〇,建炎三年十二月壬午,第584页。
73(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三〇,建炎三年十二月癸未,第585页。
74 贾连港:《南宋中央宿卫体系的再建与布防格局的形成》,《文史》2018年第2辑,第117页。该文认为,南宋绍兴元年二月以后,从皇城司体系分离出来的主管行宫禁卫所,“主要职能转变为'仪卫宿卫’事务”,“多负责监督仪卫之事”。笔者认为,因南宋建立后的非常形势,禁卫任务往往需要统一指挥,灵活行动,所以主管行宫禁卫所不仅负有监督之责,也有给皇帝亲近的宿卫禁军具体分派任务的职责。
75(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主管禁卫所》,第3826页。
76(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礼三五《请听政御殿》,第1526页。
77(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三,仁宗庆历八年二月甲寅,第3927页。
78(宋)林駉:《古今源流至论·续集》卷一《卫兵下》,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北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942册340页。
79(宋)林駉:《古今源流至论·续集》卷一《卫兵下·畿兵》,第942册345页。
80(宋)江少虞:《宋朝事实类苑》卷三三《典故沿革·禁卫五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第419页。
81(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六,仁宗景祐二年四月辛巳,第2729页。
82(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〇,太祖开宝二年闰五月己酉,第224页。
83(宋)杜大珪:《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卷九《王珪<高卫王琼决策定难显忠基庆之碑>》,第75页。
84(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三,仁宗庆历八年二月甲寅,第3927页。
85(宋)杨仲良:《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六六《神宗皇帝·议减兵数杂数》,续修四库全书史部纪事本末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556页
86(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8页。
87(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二《殿前司侍卫马步军司》,第38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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