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微小说) || 作者杨进荣

二爷(微小说) || 作者杨进荣,第1张


二爷(微小说)

作者    ‖    杨进荣

二爷(微小说) || 作者杨进荣,第2张

二爷(微小说) || 作者杨进荣,第3张

很大,房份多。小房份没法称呼,只有大多人喊他称二爷。久而久之,他叫什么名字,大多人不清楚,都称他为二爷。

农村称爷的并不一定是老人,称兄侄的也不一定是年轻人。

二爷和我相差不到十岁,属于同代人。在我的印象中,二爷只不过相貌有点“未老先衰”,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霜雪明显厚了几层,三道横皱纹与两道斜竖纹,把个额头欺负得狰狞马垮(老家土语,意同斜七顺八),过分高的头畔,油光发亮,一绺长发几乎没剪过,弯曲地盘在头顶。没人戴帽子的年代,大夏天他的帽子不离头。先是扇扇帽,后是鸭舌帽。过热时揭掉帽子搓汗水,那绺长发贴在光亮的头皮上,滑稽可爱!

大斑牙疼一次拔一颗,大概到壮年时,嘴里的牙齿所剩无几,张开嘴说话有点瞒混不清,熏黑的几颗孤牙,如旧宅烟囱上的几片灰瓦。小儿子打工买的手表,多年不走了,但他还是习惯地戴在左手小胳膊上,用一绺报纸卷一根旱烟,抽烟时他猛吸一口,屏住呼吸,烟会从他长着长毛的鼻孔里冒出,他享受的姿势,好似三伏天遇到了一场凉风。

二爷不善言谈,沉稳是当地出了名的。农忙闲暇,一群人蹲在一处东拉西扯,胡乱谝传,二爷通常会抱一杨柳树的细枝,拿一把纫镰片,把柳树杨树的细枝,刮削到正好,在偏面一坐,两只粗糙的大手编背篼、葕子、蒲篮、簸箕、筛子。编了几十年,前提是要有空闲的时间。几乎庄子上每户人家都有他编织过的物件被使用。

二爷因为不多言,给集体放过羊喂过公子牲口。他剪下马鬃,做出的萝儿比到处转的儿匠做的都顺手好用。

那些年代,好像很干旱,羊因缺草少水,六月天瘦骨嶙峋,皮肤生癣,羊毛掉落的一处有一处毛。特别羊群在干莿滩饿啃白刺茎枝,一滩的刺杆杆上尽挂着羊毛,二爷会把它拣起来,提个羊毛线杆,用手把羊毛挑净撕化,碾成羊毛线,再挑成毛袜毛衣毛裤,冬天穿起来有点杂,但很暖和。

冬天下雪,二爷会穿上羊毛赶成的外上挂,一双穿毛袜子的大脚伸进草鞋,把一群羊赶在庄子对面的山湾,然后自己寻一避风的灌眼,斜身一趟,吧唧吧唧地尽抽旱烟。

不知咋地,二爷无论咋保护,脚手四季都裂皲口,严重时走道都会一拐一瘸。他经常嚼一口小麦,咬碎成糊状,吐出来,糊在皲口上,他说这样能好受点,不知是否,我没有体验过。

二爷怕费灯油,吹灭灯,手拿签子,一个晚上能依照你的脚大小,织出一双毛袜子。速度之快,没有几个人能与他相比,平整合脚,没有多少人说他织的毛货不好。

二爷吃煮土豆,连皮都不剥。吃小一点的煮土豆,一嘴一个。他吞咽土豆时,旁边的人都能听到咕咕的咽声。一颗土豆,一口酸菜,一根卷旱烟,一罐罐茶,就可满足他的一顿生活。

别人都说二爷胃口好,这点我深信不疑。

这几年,生活好了,人们打工的门路也宽了。孩子们都出外谋生成家,二爷守着几亩薄田,种的什么也不缺。

今日偶见,他明显衰老了,腰背有点驮,不停地给我说,这一代以上的人死光后,这地方就没人守了!

我嗯嗯地应承着,什么也不能说。谁能阻挡社会的洪流,而让一切依然如故呢?

二爷(微小说) || 作者杨进荣,第2张


二爷(微小说) || 作者杨进荣,第5张

作者杨进荣,曾用名绿云、罗巴、走天涯。甘肃省会宁县人。本科学历。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学时代起在《中学语文报》《诗歌报》《散文林》《诗人》《驼铃》《白银晚报》《白银文艺》《甘肃日报》《首都文艺》《乡土文学》《乡韵》《陇上风情》《天南地北会宁人》《中华诗词》中国网、神州网、《今日头条》《陇上风情》、凤凰网等网络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游记多篇。有《抱朴》散文集出版。现供职央企,从事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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