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行之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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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迷吃鸡，打得多了，游戏迷变武器迷，伦敦郊外的皇家皇家空军博物馆是我特地为少爷安排的行程。说是郊外，地铁过去半小时就到。不要门票，游客很少，观察下来多是周围的居民来溜娃。

到底是收藏真飞机的，空军馆很大，里面收藏的，主要是两次大战时期的主力机型。最精彩的是三号机库，不列颠空战的主力机型基本都陈列在这里，各色军机或吊装空中，或趴在地盘上，小一百架的机群，走在其中非常震撼。

最激动人心的部分是是看到飓风、喷火和梅塞施密特三种飞机摆在一起。二战时期，飓风和喷火是英国空军的主力战斗机，梅塞是德国空军的主力战斗机。

1940年，发电机行动狈不堪地带着英法联军从敦刻尔克撤退，德军不让喘息，立刻制定了海狮计划，兵锋直指不列颠。

英吉利海峡成了保护英国命脉的天堑，也亏得这条海峡，让德国陆军的战斗力没有办法发挥，不然英国早完蛋了。

渡海作战，海军最关键，皇家海军底子深厚，在大西洋和地中海，德国海军打不过，只能靠潜艇取得均势。僵持之下，空军成了胜负手，不列颠空战开打。

事后复盘，德国的战略有问题，在前期的空袭中，希特勒和格林的想法是，通过狂轰滥炸给伦敦施压，最好英国直接投降，像法国那样设个维希政权当傀儡就完了，所以这一阶段以空袭大城市和标志建筑为主。这个计划能实现当然是成本最小的，但德国统帅部失算了，英国有个丘吉尔。

这个长得像牛头犬，雪茄不离手的首相，是时代的的政治明星，主义鲜明，意志坚定，他那篇《我们将在海滩上战斗》的演讲，永载史册。有这样的人物主政，英国不可能轻易投降。战争，人是根本。

于是这年的夏天，海峡上空就成了喷火飓风和梅塞的绞肉机，德国空军损失了大批容克和亨克尔轰炸机，且护航战斗机的损失比高达2比1，戈林这才回过神来调整战术。战役中期，德军轰炸的目标开始转向兵工厂和空军基地，梅塞目标改为优势机群消灭英国空军的有生力量。

这个阶段的空战节奏快密度高，飞行员和机械师没有时间睡觉，夜以继日地连续出动架次，战争吞呲了难以想象的资源，也让杀戮变得麻木。

高密度对战中，梅塞机型的缺点暴露了出来，它自重大，空战中机动性不如喷火，更致命的是航程太短，从比利时和南法起飞后，到达目的地只能停留半小时，否则燃油就不够回程了，不少损失不是被击落，而是飞着飞着没油坠毁的。

原本德国是进攻方，每次轰炸的目标灵活，按理英国防空系统应该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才对。战争的中后期，德国空军发现不是这样的预期，皇家空军总能够及时到达拦截点，而且组织有序。

英国能做到这样，得利一两点，一是对全岛实施划区防御，每个地区驻扎一直飞行中队，每个中队主防一个区，协防周边区。二是雷达技术的秘密成熟，使得参谋部有了千里眼，了解敌军机群的动向和规模，使皇家空军有了极大的战术优势。

不列颠空战陆续进行了将近一年，德国空军损失近2000架飞机，英国也付出了1000架的代价，希特勒最终没有实现压倒英国的目标，不列颠岛成了法西斯啃不动的骨头，也为盟军在二战后期保住了反攻堡垒。

少爷和我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欣赏战机，杂志上看到的漂亮图片，远远比不上现场体验的爽，我们摸摸这架的机翼，摸摸那架的炸弹。意犹未尽，无法打包，只能在纪念商店里买上一架F35的机模，作为回去后的念想了。

空军馆出来，风很大，伦敦的夏天只有20度上下，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更冷。夫人临时去市里买了外套，已经在国王十字车站等我们了。我和少爷回住处，告别房东夫妇，和那只喜欢赖我们床上、半夜才我们肚子的猫，背上行囊，急匆匆去赶火车。

爱丁堡，我们来了。

（写于2019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