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王 成 || 飘在风中的苦日子
飘在风中的苦日子
文/王成
题记：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几天，日子在困顿中徘徊，有时间想到过去，情节不会很多，场景不会很阔，因为年轮不很长。
说话间，偶然看到了一幅画，整天都沉浸在回忆中，只有动笔写文时是轻松的，这一个回忆的缺口打开，让我在感恩中感谢上辈人们的经历：在北京市大首都清华大学工作过的大荔县苏村籍的美术大家王晓义教授耄耋之年，也许是年龄大了叶落归根，老在回忆家乡，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亲自动笔画了一幅画：是苏村镇特别古老的清凉寺，当地老百姓以后也称之为“寺上”，然而，在年龄更大的老人们称之为“庙前”。这是一个曾经千年有型有名的寺庙，曾经有一位苏姓的人孩提时代落难时被养育于此，以后他的家族成了特别大的官员家族。作为报答，他在这儿修建扩充了古寺，苏村之名由此而来。以后，新中国成立后，这个风雨飘摇的大庙成了全公社的学校。画家王晓义教授上学时我还未出生或者才到一两岁，在他的回忆中，这所叫做“寺上”的学校很有名，虽然不够吃，但是美好的回忆慢慢。是的，他以后有机会进入清华大学，多亏了这一段坚持苦读、锲而不舍的不曾中断的受教育年华 。
从他绘的图中，我看到了这所“庙前”学校的规模不小，位置在清凉寺寺庙的前方，有撑杆井可以提水。有操场。有好几排房屋。学校不远处有分散居住的人家。可以想象，槐园村、苏村村、堡子村、甚或洪善村的学生步行到这儿，看着这唯一的书坊，一定是充满着敬仰。能听到琅琅的读书声，在这距离渭河很近的宁静小地方，一定让人万分羡慕。在那个时代，这里一定是著名的风水宝地。那些年代，周围泉水很多，从黄沙梁里冒出来的清清泉水一定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虽然苏村公社这里并不产水稻，但学校的周围也是自然好风景，青蛙一串串的繁忙的鸣叫，蟋蟀和蝉叫个不停。偶尔也有芦芽，小的芦苇荡。西边有槐园村。也包括大荔县西南边陲的张家公社的沙洼村、新兴村甚至张家村，也有一部分学生来此上学。东边也有好几个村的学生。走过莲菜地边上的生产路，迈着快乐的步伐，上学而来。他们有着各自的理想，挣着马尾辫，或穿着棉布衣服，好多人拿着《毛主席语录》来到学校，开始他们的小学和农中生活。
一派宁静的升腾的景象，走向充实的生活。然而，在堡子村有一家人，前边连续是四个女孩子，上学是要交学费的，吃饭的口也很多，家里的负担重，家长真的供不起。这四个女孩中，就有我的母亲。这四个孩子长得都很体面，聪明，虽说没有著名的先贤领路，但她们都很拼。其中的老二女孩，也就是我的二姨，有一次，她去学校早。那时已是深秋，黎明依然很冷。由于那时没有闹钟，更买不起手表，起床时间全凭估计，偶尔听听公鸡叫明的声音，不过也有好多时候鸡叫的声音并没有固定的准确时间，所以就可能确定不了时间。孩子们上学去没法估计，就随着一起猜着、大致估摸中出发了。学校大门是开着，也许有早起烧水的人。可是教室的门没有开，每个班都有拿钥匙的人，他们没来，到的早的人就在教室周围。我的二姨觉得风大，就想着往墙角避风处，那时并没有路灯，黎明前的黑暗又黑漆漆的。稍微有片树叶落下来，都让人觉得有点阴森怕人。到学校西南角的房子附近，恰好有个双杠。二姨只管往墙角怯呼呼的走，没想到“嗵”地一声，她真的被吓怕了。原来，另有一个调皮的男生，到校也早，不怕冷竟然扔下书包，自己倒挂在双杠上。这一吓真的把二姨吓着了，以后一生当中二姨都很胆小，但是她的心很善良，特别能干，即便没能去到更高的教育，但她一生老来得福，历尽沧桑，吃了无数的苦，也酿出了命运的甜。
即使这样磕磕绊绊、冰冰冷冷、空空落落没有闹钟，这姊妹四个女孩仍然没有叫苦叫累。都想上学。当时，虽然我的外公自己是生产队长，但也没有任何私的想法，当时的人们都很正统、传统、优秀。别人家在生产队有劳力，我外公家没有很多劳力，自己又是干部，当然不好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想了好长时间，真的实在没有法子。经过全家商量，外公决定让姊妹四个女孩都同时停止上学。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着，天有绝人之路。只是因为没到贫困时。实际上，前边这四个，都相当能干，都能艰苦的生活，不叫苦叫累。全生产队，也有好些人都这样过来了。一天天时光向前熬过。冷峻的生活再难也要过。回过头来说，只因为那个时代穷，又都是体力劳作，没有挣工分的人，养活一家确实难。要怪只怪穷。
生活，就总是这样，翻过去了。对于如今的孩子，他们没有了上几代人的心酸痛楚，没有供不起实在供不起上学的困顿。没有上顿不接下顿、物质不富裕、精神读物也不多的艰辛农村拮据，没有上学路上不见太阳不见月亮可能有狼的的危险考虑。那个时候，大人常说的一句话：太阳落，狼下坡，精尻子娃，跑不脱。遇到风吹麦浪的黄昏，总是要加快行进几十步的。更多的去想，我们可以说，时代在那儿划了一道分水岭，能学下去的，能情况好供养下去的，就领先了时代和周围，人和人之间，最初的时候的确相差不远，命运的捉弄让人们壮志难酬。机遇很重要。感恩很重要。生存下来了，活下来了，才是生活。翻阅历史，咀嚼生活，千万不能骄傲于自己的富裕或者奢侈，吃过苦的人更能体会到人间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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