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 嫂 鸟》（潮汕民间故事②）

杨梅花开时节，你听过姑嫂鸟“嫂咕！嫂咕！”的叫声吗？读读这个神奇而凄美的民间故事吧，小姑身上凸现的勤勉好学、不避艰险、孝敬长辈、有情有义的美德，也许正是潮汕姑娘魅力永存的原因。

古时候，潮州城外有座南山，南山脚下有个村庄，村庄里住着一户人家。家里共有三个人，小姑、嫂嫂和婆婆。姑嫂亲如姐妹，终日一面绣花，一面服侍婆婆。一日三餐，她们都要从稀饭里捞出干饭来，姑嫂吃稀，婆婆吃干。

嫂嫂是远近闻名的刺绣能手。她绣出的花儿能引来蜂和蝶，她绣出的麻雀能使花猫围着它扑扑跳。小姑自幼跟在嫂嫂身边学绣花，嫂嫂尽心尽意地教她。五岁学穿针，六岁学描花，七岁绣花鸟，八岁绣嫁衣。春天绣桃杏，夏天绣金荷，秋天绣野菊，冬天绣腊梅。小姑绣出的花也能引来蜂和蝶，小姑绣出的麻雀也能使花猫围着它扑扑跳。小姑出师了，和嫂嫂一样成了绣花能手啦。

有一次，小姑在花规旁发呆。嫂嫂问：

“妹妹你为什么发愁？”

“你教我绣了九十九样花，就是杨梅花儿没绣过。”

“绣杨梅花难呀。”

“为什么？”

“杨梅花长在南山里，每年只到大年三十夜围炉时才开花，一眨眼又謝了。”

“我要绣出它的模样儿。”

“你敢深夜进南山？”

“我敢！”

到了大年三十夜，不料小姑果真带了花规针线，点了火把悄悄进南山去了。嫂嫂在家中服侍婆婆，心里惦记小姑。公鸡叫头遍未闻小姑脚步声；公鸡叫二遍，未见小姑人和影；公鸡叫三遍，满天星星都睡了，嫂嫂一夜未合眼。

嫂嫂很担心，早早起来淘了米，下了锅，关了门，一口气跑到南山里。她一边寻找一边呼叫：“细姑，细姑！”没听见小姑的回音，只听见北风呼呼叫，杨梅树沙沙响。嫂嫂转过一树又一树，终于在杨梅树下找到小姑的绣花规。花规上鲜血滴滴染透了杨梅花，嫂嫂明白了——小姑被老虎叼走了！嫂嫂拿着小姑的绣花规，号天叫日放声大哭。

嫂嫂抱着小姑的绣花规，走过了一山又一山，就是要把小姑的尸骨寻回来。不知走了多久，嫂嫂忽然看见后面飞来一只美丽的小鸟。她爬了一山，小鸟转了一山，她翻过一岭，小鸟飞过一岭。小鸟“嫂咕！嫂咕！”声声叫不停，叫得嫂嫂好悲伤，叫得嫂嫂肠寸断！嫂嫂明白了——小鸟是小姑的化身，声声催她回家捞干饭，服侍婆婆吃早餐。

从此以后，每回杨梅开花时，小鸟总是一山转过一山，一岭飞过一岭，“嫂咕！嫂咕！”声声叫不停。

潮汕人就把这美丽的小鸟叫做“姑嫂鸟”。

口述：邹燕

整理：侯梨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