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几多愁下一句,李清照很经典的一首词,短短4句字字惆怅,最后6字叩问人心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是南唐后主李煜写给自己曾经帝国的一首挽歌。
李煜心中到底有多痛,后世应该没有任何人说得清。毕竟,既是大艺术家又是皇帝之人,在历史上真的找不出几个。
但强要说有,倒也真有,谁?
宋徽宗。
宋徽宗从开封被带到关外,软禁在关外一座天寒地冻的小城时,不知道有没有想起李煜这位同病相怜的帝王。
今天故事的主角并不关于这两位帝王,而是生活在南北宋鼎革战乱中的一位才女,被后世赞为“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
李煜和宋徽宗乃亡国之君,一朝从王座下来变成他人俘虏。最后,一个服毒身死,一个困守愁城,他们的痛苦为世人普遍所知,正如他们的无能为世人所知。
但更加受苦的,是在他们领导下的平民百姓。
上无明君,下无清官,苛捐杂税,水深火热。
这还是没有战乱的太平时节,一旦北方来攻,他们便不得不背井离乡,漂泊流离。大路上一群又一群憔悴枯槁的难民,曾经都是勤恳踏实、欢歌笑语的农人啊。
曾经优雅高贵的文人,在战乱中也被打回原形,就像盛世时的古董,待到乱世便一文不值。
靖康之乱以后,北人纷纷南迁,其中就有李清照。
南迁的路并不顺利,先是丈夫病故身死,两人辛苦一辈子收藏的金石文物也在战乱中散失殆尽。
几房子的藏物被烧去,一车一车的金石散落大路上,李清照的心在流血。
独步天涯,孑然一身于战乱中,自是感慨万千。李清照在避难金华时,将自己的几多感慨,几多惆怅写成这一首《武陵春·春晚》。
武陵春·春晚
李清照 宋代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首词很有名,但大多数记住的应该只是后两句“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里关于“愁”的譬喻,常常将这句前文提到李煜“一江春水”相提并论。
今天,我们一起重新走进李清照的惆怅世界,就跟随这首词指引我们的脚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这一句是环境句,点明词人所处的环境及氛围。
风停了,院中的空气慢慢沉淀、安静。
半空中停留着花的香味,和曾经随花香飘飞的尘土。
但花毕竟是落尽了。
太阳早已经过了窗头,停留在正头顶的位置,提醒着,一天已经近半。
但人还是没什么精神,倦倦地,慵懒地。
不想梳头,不想化妆,因为不知道这一切为谁而作,为逃难中偶遇的难民吗?
这两句已经完全烘托出慵懒、惆怅的氛围,词人的心境,只隔着一层纱。
李清照在下一句自己捅破了这层纱。
物是人非,所有的事情,不管曾经有多少欢乐,多少期待,都已经结束了。以往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展望未来,留给自己的唯有无尽苦难。
李清照看不到出路。
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没到嘴边,泪水就已经先到了,咸咸的,涩涩的,一如生活。
上阕从客观主观两方面描写了李清照自己的处境,这两句是很见才女情味的,倦梳头的细节,泪先流的悲哀,都是藏在生活中的真实。
下阕两句,要写些新的东西了。
听说双溪那个地方还有几分春色可赏,也打算去那里泛舟一游,只是有一件事情担心。
担心什么呢?
担心那轻轻小小的舴艋舟,载不动我这沉重如天的愁绪。
双溪,在浙江金华,唐宋时候很著名的游览地,因有东港、南港两水汇于金华城南,故曰“双溪”。舴艋舟,大家应该也猜得到,就是一种小船的形制,两头尖如蚱蜢。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李清照的“恐”其实不无道理,一叶轻舟,哪里担得起国破家亡的惨剧,哪里担得起半生基业付诸流水的巨大遗憾。
李清照一个弱女子,在乱世中要担负得实在太多了。仇恨、遗憾、悲痛时时刻刻压抑着她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女心,直到上面遍布血痕刀伤。
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心情泛舟春景呢?
【拓展阅读】
武陵春 春晚
许德苹 〔清代〕
花事阑珊春已了,人倚翠楼头。往日思量今日休。
溪水自东流。
溪上桃花无处觅,空拟逐渔舟。便有瓜皮一叶舟。
怎载得、惜花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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