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企业破产法改善社会信用状况 让中国真正“入市”

昨天，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三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破产法是规范企业破产程序，保护债权人和债务人合法权益的重要法律。将对未来中国的经济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就读者关心的一些问题，记者采访了全国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企业破产法起草工作组成员、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李曙光。

有助于改善社会信用状况。

记者:刚刚通过的新企业破产法将对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完善产生什么样的重要影响？

李曙光:《企业破产法》是完善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法律。它的顺利通过具有三个方面的重要意义。

首先，从完善整个市场经济规则的角度，弥补了市场退出的法律空白。与市场经济运行关系最密切的有三部法律:市场主体法、市场交易法和市场退出法。前两类法律在我国已相继颁布，但关于市场退出的法律一直比较薄弱。《企业破产法》的颁布是经济主体获得救济的重要手段，为市场经济提供了很好的法律保障。

其次，破产法有助于改善整个社会的信用状况。“优胜劣汰”是市场竞争的重要规律。“劣等”如果不能被淘汰，就会嚣张跋扈，社会信用难以建立。企业破产法可以起到驱逐“劣币”的作用，促进社会信用、商业交易信用和个人之间信用的建立。

第三，近年来，中国加快了对外开放的步伐，并加入了世贸组织。但国际上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虽然“入世”了，但并没有真正“入市”，不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原因之一是中国没有真正市场经济的破产法。《企业破产法》的顺利通过，可以极大地改善中国在世贸组织中的国际形象，建立可信、高效、有保障、可预期的法律机制和市场环境，打消外资进入中国的顾虑。

实现三个基本的预定目标。

记者:新破产法在具体制度设计上有哪些创新？

李曙光:新企业破产法在很多方面都有突破，最重要的制度创新包括六个方面。

扩大法律的适用范围。原《企业破产法》只适用于国有企业，而新法适用于所有法人企业，包括国有企业和法人民营企业、外资企业、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有限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甚至包括金融机构。

引入“破产管理人”制度。原来的破产法主要是由政府的清算组来承办各种破产事务。这种机制不是市场化的，也不专业，还带有政府干预的色彩。新破产法引入了国际通行的破产管理人制度，将整个破产操作留给专业人士，使破产程序更加符合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要求。

规定破产重整制度。重整是新法中的另一项重要制度。对可能无法清偿到期债务的企业进行重组是一种国际趋势。重整理念突破了破产就是“退市”、“清算”、“死亡”的传统观念，使破产法成为拯救企业的法律。

写第一个跨界破产。随着全球资本流动的加速，出现了大量的跨国投资，因此一国的破产裁决会对另一国的债权人或债务人产生重要影响。基于这种考虑，新《企业破产法》规定“依照本法启动的破产程序，对债务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外的财产发生效力。“与此同时，中国法院也在对等、司法协助或国际公约的条件下，裁定承认和执行外国法院的破产裁定。这为未来在中国的境外上市公司和在中国上市的外国公司提供了一定的法律支持。

强化破产责任。新《企业破产法》关于破产责任的规定，新《公司法》、《证券法》规定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的注意义务和勤勉义务，与《刑法修正案(六)》规定的虚假破产罪，都实现了对应。

注意保护员工的利益。新破产法规定，新法实施前，职工债权优先于有担保债权，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独一无二的，也与中国国情密切相关。

记者:新法达到最初的目的了吗？

李曙光:大多数学者都期待制定一部面向市场经济、与国际接轨、同时解决中国实际问题的可操作的破产法。从昨天通过的法律来看，这三个目标基本都达到了。

为投资者提供救济机制

记者:从表面上看，破产法更多的是保护债权人和债务人的利益，但实际上，资本市场的很多投资者作为股东，也可能是上市公司破产的受害者。企业破产法如何协调两者的关系？

李曙光:保护中小股东的合法权益是证券监管的基本点。这部法律提供了两种制度。一种是预防性制度，主要包括公司法和证券法规定的强制性信息披露、公司治理、累积投票权等相关制度。二是《企业破产法》规定的处置和救济制度。

事实上，上市公司破产危机的原因是复杂多样的。可能是正常生产经营存在决策失误，也可能是某些公司在从事欺诈投资者的事务。甚至有的公司买卖期货，一夜之间血本无归，面临破产困境。这时候正好可以通过《企业破产法》中的清算程序，找出是否有公司高管需要承担责任。如果有责任人，股东可以在《公司法》或者《证券法》提起诉讼。

此外，法律还赋予股东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清算还是重组的权利。如果启动重组程序，公司可能会复兴，股东也不亏。

——访NPC财政经济委员会《企业破产法》起草工作组成员、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李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