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WTO秘书长的发言（ 五）

还有更大的危险。通过优先对待一些国家，双边和区域协议将其他国家排除在外——分裂了全球贸易，扭曲了世界经济。他们没有实现贸易自由化和扩大增长，而是瓜分贸易。更糟糕的是，它们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双边协议不可避免地导致更多的双边协议，因为被排除在外的国家被迫寻求自己的优惠安排，否则就有进一步边缘化的风险。这正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情况。现在已经有200多项双边和地区协议，每个月我们都会听到新的或扩大的协议。双边途径有助于加强多边的、基于规则的体系，这一假设存在一个基本矛盾。即使是为了刺激自由贸易，它们最终也有可能破坏自由贸易。

这不符合任何人的利益，尤其是美国。1945年后，美国领导创建了多边体系，正是为了避免回到敌对集团——这些集团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为不稳定和冲突火上浇油。用科德尔·赫尔的话说，美国的愿景是“持久的和平和各国的福祉与世界贸易的友好、公平和自由密不可分”。贸易将把各国联系在一起，让另一场战争变得不可想象。非歧视性规则将阻止特惠交易和封闭联盟的回归。一个由多边倡议和组织组成的网络——马歇尔计划、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关贸总协定(现在的世贸组织)——将为国际法治提供制度基石，而不是权力。支撑这一切的理念是自由——自由贸易、自由民主、自由交流思想——对和平与繁荣、一个更加公正的世界至关重要。

半个世纪后，这一愿景脱颖而出。自1950年以来，贸易扩大了20倍。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的数百万人正在摆脱贫困，还有数百万人对未来抱有新的希望。所有大国——美国、欧洲、日本、印度、中国，很快还有俄罗斯——都是基于规则的多边贸易体系的一部分，极大地增加了世界繁荣与和平的机会。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在我们这个相互依存的世界里，主权不是受到多边规则的限制，而是受到规则缺失的限制。所有这些都是美国的目标。美国需要更加清楚自己已经取得的成就，也需要更加现实地看待自己正在努力实现的目标。多边主义可能是缓慢、混乱和曲折的。但它对于管理日益一体化的全球经济也是不可或缺的。多边主义基于这样一种信念，即所有国家——即使是像美国这样的强国——都可以通过国际合作和国际规则，通过在系统内部而不是系统外部努力相互加强而变得更加强大和安全。多边主义的最大理想是谈判、妥协、共识，而不是强迫。正如丘吉尔谈到民主时所说，除了所有其他制度之外，这是最糟糕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