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地区性的三个人文解读

地域性城市的三种人文解读。

从城内/城外、旧城/新城、人居/人群聚集三个方面讨论城市特色，是一种以“人”为主体的城市地域主义的解决方案。它展现了城市地域主义的本质，是人与环境在历时(时间)共时(空)维度上的不可分割的关系。R. Relph在他关于场所的“内在”和“外在”的讨论中揭示了“城市居民”和“城市之外的人”之间的区别。“从外在的角度，你会像一个旅行者一样，从远处观察这座城市；从内心来看，你会像一个居民一样生活在城市里，被它包围，成为场所-区域的一部分。”舒尔茨曾引用O.F.Bollnow来描述空之间的“内”和“外”:“出发和返回的两种状态，运动把空分成两个同心圆:内和外。比外侧窄的内侧，是居住地或故乡的田野，人们从那里进入更广阔的外野，又回到这里。”这里的“内”和“外”，类似于拉尔夫所说的场所的“内”和“外”。

空，或内/外，揭示了“主体-人”在地域、场所认知和感受中的重要性——即“主体认同”的不同会导致认知的差异。比如城里人想出去，城外人想进来的一种“围城”现象。因此，城市地域主义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研究城市内外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城市居民”感受到的是一种“内在的地方性”或“地域的共同性”。这种认同在芮看来是重要的。是一种存在感的“根”或“家”。在城市的边界之内，是安全感，是安定的生活，是祖先历史和生命的延续。然而在城市之外，却是一种流浪，一种不确定，给人一种居无定所的恐惧。但城里人也有苦恼，是“地方的苦恼”(the misery。f place)——单调又缺乏新鲜感，人们，尤其是年轻人，都不想在这里终老。他们渴望走出城墙，探索外面的精彩世界。

“外人”分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围城”式的，他们要么站在城外，害怕从家乡回来；或者远离家乡，却在浪客日夜漂泊“想家”[3]，故乡的“城市”是他们总想回去的地方。另一种情况，找揽胜的游客有自己的“家”和“围城”，不用担心眼前的城市，可以客观地品味；因为站在城外，特别是因为去过很多地方，所以见识了很多东西。通过比较，我能充分体会到这个城市与其他城市的不同寻常之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外在地域性”或者“地域特色”。

上述讨论表明，由于认识者的角色和参与程度不同，对城市地区-场所的认识也不同。(当然，还有主体本身的其他影响因素，比如年龄——年轻人有离家流浪和旅行的需求和资本，虽然大部分会落叶归根。因此，作者对“两个区域的地域特征”这一命题提出了质疑，认为地域主义，尤其是城市的地域主义，首先是一种“内在的地域共性”，即认同，然后是一种“外在的地域特征”，是一个地域统一体的两面；只有在空这个更大的范畴中，一个地区才能凸显其地域特色，从而揭示出一个地区具有空的多层次特征。比如，对于从小生活在老北京，从未离开过这座城市的“老北京人”来说，他们可能对胡同和四合院(也就是城市的地域特色)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说巴黎的特色了。但是，当他们离开北京去欧洲的时候，北京和巴黎各自的特色就凸显出来了。

“城里人”和“城外人”的区别，说明了“人”在城市地域实践中的作用和意义。现实中，这种主观因素主要包括三类人，即使用者、建筑师和业主。

用户是城市居民。他们每天感受到的是地域的内在认同，这当然是一种凝聚力，一种认同文化和认同的力量，但时间久了难免会“消沉”。更何况大部分都没出过城。所以他们认不出自己家乡的特色(也就是外在的地域特色)，也不可能有“乡愁”情结。更何况如U. Eco所说，“崇洋媚外的倾向”本身就是一种普遍的文化心理。它表现了中国人现在的心理，就是即使不能出境(围城)，也要把外国的风格搬过来看，于是就有了拆除“城”内本地/地方历史建筑和文物，建造所谓“欧式”建筑的倡议。这一幕让人想起了清末的圆明园，慈禧想在园内修建世界其他地方的建筑，以满足她一个大帝国作为世界中心的幻想。

当然，城市里有很多见过世面的人。他们走出了城门，通过比较认识到了家乡作为一个地区的特色和价值。因此，要认识一个地区的外在特征，就不能“囿于地方”。只有有了开放的区域概念，我们才能同时看到一个地区的“内部共性”和“外部特征”。

建筑师并不完全等同于局外人。他们需要在城市内部更好地了解居民的喜怒哀乐，在城市外部保持冷静和全面的视角。在人类学研究中，有一种“参与调查”的方法论，即费孝通所说的我们不仅要进去，还要出来。完全融入用户视角，往往会“出不来”，陷入狭隘的地域主义或民族主义；不深入地域的现实生活，就无法进入，也无法体会地域的内在力量。因此，建筑师应该具有“城市居民”和“外来者”的双重身份。它们既要满足用户的客观内在需求，又不能盲目屈从于用户。也就是说，建筑师要“俗”，不能“媚俗”。只有运用专业的敏锐和洞察力来分析和研究用户，才能真正体现“为人民而建”的人文精神。从这个意义上说，全球化和区域化是不可分割的。建筑师应该坚持“全球视野，局部行动”的原则。

主人扮演什么角色，就要看他自己的意识了。作为开发商，当然要追求盈利，但理想的业主是在盈利的前提下，多多少少扮演一下城里人和外地人的角色，站在使用者和建筑师的角度看一看。同样，政府官员作为一种特殊类型的使用者(有时是业主)，以自己的品味和身份对建成环境的最终结果有很大的影响。对于业主和政府官员来说，最不可取的情况就是完全装扮成建筑师来取代后者的角色。然而现实中，这种情况往往是无法避免的。

城内城外人的讨论，说明城内重要，城外人更重要。正如在人文地理学家眼中，“龚玉”和“九州”描述的是河山布局，表达的却是人文全局。城市地域主义从根本上离不开对“人”的研究。“拼贴城市”的概念强调了城市“历史”的重要性。罗(C. Roe)和库特尔(F. Koutel)引用了何塞·奥特加·加塞特的一段话来说明历史对人类的重要性:“一句话，人没有自然，他有的是……历史。换句话说，自然是事物，人是历史。猩猩和人的区别不在于有没有理性，而在于猩猩没有记忆。这个可怜的生物每天早上面对的是对昨天生活的遗忘...脱离过去的连续性，就是贬低人，模仿猩猩。”拼贴认为城市是历史的沉淀，每个历史时期都在城市中留下自己的印记。因此，拼贴城市的概念反对以现代化的名义对城市进行大规模的拆迁和建设，包括现代主义建筑的创始人之一勒·柯布西耶所设想的现代乌托邦城市模式——“明日之城”。《城市拼贴》还倡导一种“hgure—ground method”，指的是以实体建筑为画面(黑色)和虚拟城市空(如道路、广场等)来分析和认识城市的方法。)为底(白色)。按照这种方法，c·罗伊尔揭示了柯布西耶为巴黎规划的“明日之城”的单调和罗马这种拼贴式“历史之城”的丰富。

“类比城市”的概念来源于荣格对“集体无意识”和“原型”的研究，而非原型。据此，罗西提出了类似于集体无意识的“城市记忆”概念。在他看来，城市是“集体记忆”的所在地，历史和个人记忆交织在一起。当记忆被某些城市碎片触发时，过去的经历和历史与个人记忆和秘密一起呈现。虽然个人的城市记忆因人而异，但大体上在血缘上是相似的，所以不同人类形象中的城市本质上是相似的。

“类城市”理论不仅揭示了城市的历史和心理特征，而且提出了历史表达的方法。就像罗西的“城市式”绘画一样，相似的时间因素是时序时间的叠加，运用“加法法则”将不同历史时期的物体(作为片段)并置，从而获得历时性(历史性)的共时表现。这个方法，跟P一样？正如艾森曼所评论的，它受到了弗洛伊德思想的影响。

与城市相似的是一种尊重历史的城市概念，就像罗西曾经引用法国地理学家的概念，认为“历史是城市的灵魂”('城市的灵魂'…在其历史中反抗)。人居环境的重要特征或本质之一是长期性。换句话说，它不是一个瞬间或短期的现象，而是通过漫长的历史时期逐渐形成和揭示的。同样，城市的本质也是一个历史的成长过程。因此，在历史的时间元素中，城市与区域是和谐的。一个城市的历史性，关键在于如何把历时性变成共时性。就地域性而言，即一个城市的历史地域性是如何被现实凸显出来的。我们认为历史性突出表现在两个方面:城市物理环境的延续和文化心理的延续。前者可以视为城市的历史存在，后者则是城市的历史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