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土壤污染到底多严重？

在以“污染土壤修复与生态安全”为主题的第212届香山科学大会上，来自国内外39个单位的近60位专家共同探讨了中国土壤污染的总体形势。我们之所以要花很多精力讨论这个话题，有两个原因。一是来自研究者自身——内部人士对中国土壤污染到底有多严重还没有共识；另一方面是来自圈子外的人。虽然专家经常呼吁“土安与国安并重”，但事实是国安早已深入人心，人们对土安知之甚少，更谈不上发表意见和支持。
这种情况让国内的土壤研究专家非常担忧。在没有全面了解的情况下，单靠零星分散的研究，既不能形成我国较为可信的土地质量相关标准，也不能制定可行的控制措施，更不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我自己研究的终极目标——保护土壤安全，还是无法实现。
与会专家对土壤污染的原因有一个共识——是人类行为造成土壤重金属、农药和石油污染，土壤酸化，营养元素流失，从而破坏土壤生态系统，降低农作物产量。专家对土壤污染的看法与空气污染、水污染的看法相差不大:第一，土壤污染物在土壤环境中不像在水和空气中那样容易识别。会议执行主席之一的中国科学院沈阳生态研究所孙铁珩院士说:“土壤污染往往可以通过分析土壤样品和检测作物残留来反映，甚至可以通过谷物、蔬菜和水果等作物以及食用这些作物的人或动物的健康状况来反映。从被污染到产生‘不良后果’需要很长时间。”二是土壤环境使污染难以扩散和稀释，容易在土壤中积累并达到较高浓度，且具有较强的区域性特征。第三，土壤污染一旦发生，仅靠切断污染源往往难以自行恢复，必须依靠科研单位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投入。
但问题是，虽然研究人员在当地区域研究的基础上获得了上述基础知识，虽然在中国很多地方发现了土壤污染及其不良后果，也发现了很多治理土壤污染的方法，但中国幅员辽阔，土壤类型丰富，这些地方性研究无法回答“全国土壤污染有多严重”这个问题。从局部地区放大到全国，专家意见不一，无法统一。
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无法制定和修订相关标准和有效的治理措施。据了解，1995年国家颁布了《土壤质量环境标准》，但专家认为该标准过分强调统一性，无法满足我国土壤多样性的特点。同时，本标准中铅的临界含量偏高。国外研究表明，当土壤铅大于100mg/kg时，儿童血铅大于15ug/100ml。而我国标准将铅定在250 ~ 350 mg/kg，难以保证儿童健康。
另外，标准中有机污染物种类太少，只有“六六六”和滴滴涕。其实这两种农药早在1983年就停用了，对土壤的危害越来越小，但没有添加其他新的污染物。
孙铁珩院士认为以上与全国土壤污染调查至今没有统一组织有关，由于家庭背景不清，无法有全面系统的了解。有专家介绍了法国的做法——法国现在有一个“土壤污染档案”，形象地显示自己的国土上哪里有污染，是什么污染，是否需要治理，治理到什么程度。就标准而言，孙铁珩认为具体标准的制定应考虑投资、收益和风险三个因素，并得出结论:它与社会发展水平等具体现实密切相关，是一个不断修正和变化的动态因素。
据了解，土壤污染治理除了科研人员自身的研究，还需要全社会的支持。目前，我国在土壤污染控制方法和技术的研究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但由于诸多因素的影响，部分技术储备无法得到广泛推广应用。比如，虽然当前社会流行“生态热”、“环保热”，但要把口号变成真正的大众意识，还需要国家付出很多努力。与此同时，人们的生活水平并不富裕，花大量的钱清除土壤污染仍然非常困难。当然，现有技术的系统化和集成化仍然是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之一。这些因素使得土壤污染的印象在人们心中并不深刻。
因此，只有通过研究人员和各界人士的共同努力，才能全面了解和彻底治理土地污染。正因如此，孙铁珩院士认为，国家决策部门应该重视，应该组织生物、化学、物理甚至数学等与土壤污染相关的不同领域的研究人员，特别是在本学科内部，应该提倡以学科带任务，把研究科学问题与国家需求结合起来。他告诉记者:“目前中国的土壤污染部分处于文献综述的层面，应该倡导研究从文献综述转向实验研究，再转向实地实践。”
与会专家认为，全面看待中国土壤污染治理问题，必须考虑到中国当前的可持续发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以及加入WTO的影响等战略因素。学科建设要严谨务实，要考虑更多的相关因素。河北农业大学的马文旗以化肥为例。有研究认为化肥在土壤污染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建议减少化肥的使用。但如果不使用化肥，全国粮食产量只能解决2.2亿人的粮食问题，而其余10.4亿人的粮食问题无法解决。以孙铁珩富含重金属的植物为例，这些植物的引种要考虑当地的生态安全，不要让引种的植物“破坏”了当地原有的植物。